夏娟帶著何德勝開的介紹信,到製藥廠供銷科,供銷科的齊科長熱情地接待了夏娟。
齊科長的臉色紅潤了,人也不腫了,去醫院檢查,一切指標正常。醫生又驚又喜,稱齊科長是醫學奇跡,他抽了齊科長的血,準備好好研究研究。
齊科長隻是笑,隻字沒提夏娟,既然醫生認為是奇跡,那就是奇跡吧。
齊科長見了夏娟,那叫一個親,又是叫人倒茶又是拿水果的,搞得夏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夏娟又給齊科長把了脈,紮了針,“按照這個方子您再吃一個療程,等我下次來,您的身體就徹底好了。”
齊科長哈哈大笑,“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醫術了得。夏娟啊,你想不想到縣上?你若是想,我可以……”
“謝謝齊科長,我現在還沒有到縣上的打算。下個星期,我就要到縣上的衛生所培訓了,等培訓好,再說後麵的事情。”
夏娟確實有到縣上的心思,但是她不想因為這點事麻煩齊科長,以她的醫術,她相信靠她自己絕對沒有問題。齊科長的人情還是留在節骨眼上。
買好藥,快到下午,順路去國營飯店吃飯。
這個點飯店裡人不多,夏娟找個位置坐下,“同誌,給我來碗肉絲麵,外加一個雞腿,呃,再來一盤牛肉。”
夏娟的口袋裡有了錢,卻也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錢。這是在末世養成的習慣,不管是物資也好,錢也好,都喜歡省著用,害怕突然間有事情發生,沒有物資,沒有錢,乾瞪眼。
麵條很快上來,氤氳的熱氣伴隨著香氣,夏娟深深吸了一口,好香。
她拿起筷子吃,熱乎乎的,吃到肚子裡十分舒服。
店裡隻有她一個食客,後廚的大師傅也就走了出來,同旁邊的服務員搭話,“賀年呢?又跑出去玩了?”
夏娟的心裡一動,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瞥了眼大師傅,大師傅四十多歲,肚子大,臉很圓潤,他這樣的長相在物資缺乏的七十年代十分少見,任誰看了都知道他每頓飯的油水都很足。
“賀師傅,您的兒子您還不了解嗎,隻要咱們這裡客人少人,保準跑出去。”女服務員的語氣裡夾雜著不滿和嘲諷。
賀國慶的臉黑下來,個敗家玩意,真給老子丟臉!
女服務員老大不高興,自從賀年來,自己身上的活就重了,本來兩個人的活,給她一個人乾。賀年手腳還不乾淨,好幾次看見他從後廚拿東西。
礙於賀國慶的麵子一直忍著,就盼著當老子的能好好管教兒子。
夏娟吃完雞腿,叫服務員把剩下的牛肉打包,低聲問她,“剛大師傅的兒子是不是叫賀年?”
服務員詫異地看了夏娟一眼,夏娟笑道:“我是西營大隊的。”
“哦~~”服務員會意地笑笑,“這個賀年,哪是乾活的料,叫他給客人上菜,臉拉的老長,有一次差點跟客人打起來。眼裡也沒活,叫一下動一下,有的時候叫多了還發脾氣,知道的是來上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來當大爺呢。”
平常沒人聽自己嘮叨,逮到一個人,真是一通訴苦水,把賀年來上班到現在的事吧啦吧啦的說了一遍,簡直就是一部控訴賀年的血淚史。
服務員嘮叨夠了,很不好意思,偷著給夏娟打包了一碟涼菜,反正菜在外麵,沒有數的,賀年也經常拿,她偶爾拿一次做人情,想來也沒人敢說她。
夏娟到車站坐車,好巧不巧地看見賀年了。
賀年跟一幫小年輕在一塊,有兩個女同誌,其中一個跟賀年離得很近,那眼睛就跟長在賀年身上似的。賀年的臉色不好,左邊臉上的四道血痕猶如醜陋的血蜈蚣趴在臉上。
夏娟的目光清冷,天理昭昭,她就不信賀年沒有報應。
跟賀年在一起的小年輕看到了夏娟,夏娟出眾的長相立刻引起他們的注意,“喲,那有個漂亮妹子。”
賀年看過來,見是夏娟,勸那小年輕,“彆打她的主意,她不好惹,小心給你整殘了。”
“一個丫頭片子有啥怕的,我看你就是膽小。”
幾個小年輕嘿嘿地笑起來,賀年沉下臉,“我賀年什麼時候膽小過,你們愛信不信!”賀年撇下他們,自顧自走了。
原先說話的小年輕一下子沒了主意,隻遠遠看著夏娟,真TM漂亮,他就沒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人。
有人勸他,“彆看了,走吧。”
車站這地方魚龍混雜,有的看起來人畜無害,說不定就能讓你吃大虧,他們不敢胡來。
夏娟回到隊裡,先把藥品歸置好,再回到知青點。
問李淑芳有沒有吃飯,李淑芳說中午錢芸給她送了一碗麵過來。
夏娟點點頭,熱了高粱麵饅頭,“我買了點牛肉和小菜回來,再炒個蘿卜條,叫錢芸一起過來吃好吧?”
李淑芳念著錢芸的好,夏娟不在的時候,輪到錢芸燒飯,她總是提前把飯送來,便點了點頭。
夏娟去叫錢芸,知青點的晚飯剛做好,依然是稀的沒有幾粒米的粥,紅薯麵饅頭就鹹菜。夏娟朝錢芸招手,“錢芸,你來,我找你有點事。”
自從李淑芳流產的事出了,知青點的女同誌們就遠離了夏娟和李淑芳,生怕惹上什麼醃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