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不要碧蓮(2 / 2)

顏染辭爭辯:“師妹你不要胡謅,我怎麼可能會跪?就算師尊打我,我也照樣站如鬆樹。”

正說著,旁邊幾人突然不走了,皆是瑟瑟發抖的盯著台階之上。

那裡站著一人,紫衫輕飄,形貌昳麗,高挑秀雅。白發被簪子半挽在頭頂,精致的銀冠後揚著淺藍飄帶,肩上的發絲隨著風舞動。眼眸狹長透著冰冷,嘴唇薄的幾乎沒有血色,遠看是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道骨仙風又正義凜然。雖說他的臉翩若驚鴻,但就憑他整日一副不耐又冰冷,看誰一眼都能把那人給凍死,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熟人近死,極其的不討喜。

顏染辭忽然有點腿軟,膝蓋不受控製的撲通往台階上一跪,甚至都不敢抬頭看。

蘇沉遷臉色泛著冰霜,眉頭微蹙,那雙冷漠的眼正順著數位階梯涼涼的盯著顏染辭。

易禾幾人戰戰兢兢又整齊的伸出兩條胳膊,彎曲後,大拇指和中指相觸,手腕先是內裡相互碰撞,隨即手腕朝外相碰,行禮道:“乃真仙尊。”

蘇沉遷沒應,極其冷淡的說道:“都去其政堂。”

易禾幾人額頭都開始流汗了,他們囁喏的應了聲連忙抄遠路去了。蘇沉遷站在上麵,他們才不敢作死的從他旁邊過去。

顏染辭本來是想起來,但是一抬頭就撞見蘇沉遷那雙清冷的眼眸正望著自己。恰巧微風拂過,他紫衣微起,紅色腰帶飄飛,真是氣質出塵。雖說他沒穿出征用的鎧甲,但仍一副血染戰袍斬閻羅的感覺。

“起來吧,”蘇沉遷收回眼神,“隨我走。”

顏染辭是準備朝相反的方向去,但聽他一說,又連忙移回大步跟上去。

他遠遠的跟著蘇沉遷,心裡盤算著怎麼給蒙混過去,於是先試探的喊道:“師尊。”

顏染辭骨子裡透著誘惑感,勾魂攝魄的。聲音也十分有蠱惑感,彆說定力好的,就算他是上仙也不一定能抗的住。

可蘇沉遷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

顏染辭放心了,隻要師尊肯回應他,那就說明他還不是很生氣。

“師尊,”顏染辭慢慢靠近他,“其實我是可以解釋的。”

蘇沉遷用餘光看了一眼他,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收回目光說道:“無論何種解釋,你都到其政堂再說。”

顏染辭咽了咽口水。

其政堂內坐著兩位仙君,左邊白衣如雪活像奔喪的是映希仙君,右邊藍袍加身活像魚妖的是洛禮仙君。

而他們麵前齊刷刷的跪著三位弟子。

蘇沉遷抬腳進去,映希和洛禮趕忙起身兩條胳膊彎曲手腕相碰行禮:“乃真仙尊。”

顏染辭站在大堂老老實實的一跪。

蘇沉遷靜坐在中間的高坐上。

映希率先說道:“秉仙尊,顏絳私自下山,偷拿令派。慫恿我派弟子方南琛和洛禮弟子林深景以及林竹弟子易禾下山,觸犯門派條規第三十五條,四十六條,以及挑唆罪。”

顏染辭聽的想笑,你情我願的事怎麼就成挑唆了。

蘇沉遷什麼也沒說,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顏染辭。

洛禮仙君道:“秉仙尊,小仙調查過。顏絳一下山就整日留戀在煙花歌樓之地,要麼就是賭坊酒肆,此番作為實在是有辱門派。”

蘇沉遷臉上開始泛起冰霜。

顏染辭抬頭就要狡辯:“師尊,我……”

“你還有何解釋,”蘇沉遷冷冷道,“你私自下山可是事實?”

顏染辭還想胡扯,他那雙眼微微上挑,直勾勾的看著蘇沉遷。

可惜,蘇沉遷隻看了半眼就移開了。

“師尊,我私自下山隻是想降妖除魔匡扶正義。我也沒有挑唆師兄師弟們下山,那都是他們正義感在作怪,”顏染辭開始了扯淡之旅,“至於洛禮仙君說的,我一概不能認,那都是誹謗,都是汙蔑,我從不沾染歌樓,更不知道賭坊酒肆為何物,還請師尊明鑒!”

易禾三人聽的嘴角微張,操,他們總算是明白顛倒黑白四個字怎麼寫了。這在顏染辭身上簡直是發揮的淋漓儘致。

林深景心生佩服,顏染辭剛從青樓出來不過半柱香。而他在酒肆待得時間更長,這家夥是真讓他給撇明白了。

洛禮被他氣的心口疼,滾他娘的降妖除魔,還匡扶正義。這話從顏絳嘴裡說出去那是狗都搖頭。

映希仙君忍著嘴角抽搐說道:“顏絳,你怎的滿嘴謊言。要不是乃真仙尊把你撿回來,你還在街上乞討受辱甚至都不一定能活到明日。你不僅不知道感恩還處處惹是生非,你捫心自問乃真仙尊替你收拾了多少的爛攤子,你、你不知羞恥!”

顏染辭跪的老實沒有說話。

洛禮仙君接著補刀:“你還好意思說降妖除魔。你莫不是忘了,你天資愚鈍,至今學不會法術,你上哪去匡扶正義!你為什麼都不能像你師兄好好看齊。”

他說的極對,師兄商淮之是難得的天才,而他顏染辭是難得的蠢才。法術法術學不會,甚至連仙法咒語都沒辦法認識,他是整個有物混成裡最廢柴的一個。

但是顏染辭從來不會妄自菲薄,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該玩就玩該睡就睡。吃喝嫖賭騙那是五毒俱全,從不會在意這些,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顏染辭是真的不要碧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