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縮著腦袋拚命翻書生怕顏染辭回答不出來提問自己。

狗狗眼甚至都在雙手合十求顏染辭一定要抗住。

顏染辭稍頓後，說：“妖本乃是動植物所化，當然也包括年久的物品，他們吸收日月精華或得到機遇修成人形，有資料記載，妖由人興也，也就是說妖的形成是人造成的，或許可以理解為人的貪嗔癡或一些有違倫理綱常的事促成了妖的進化，而怪是常常和妖挨在一起，妖怪妖怪，怪是由怨氣形成的，古籍記載有怪哉之物，怨氣甚大，有五官之臉，其形狀古怪至極，而它的由來也是人造成的，據說是冤死之人的怨氣聚集而成，不得真假。”

眾弟子欽佩不已。

蘇沉遷略略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而魔嘛，魔從心生，心魔心魔，心正則無魔，與其說降魔倒不如說降服自己內心的不堪齷齪以及雜質，人死為鬼，有的放下前塵進了輪回，有的不願罷手日漸瘋魔墮入中幽獄，”顏染辭說，“不管如何，妖魔鬼怪禍害人間有的或是出於本性，或是滿足私欲，但終究不是全部，也有隱居於世的妖。”

蘇沉遷眉梢略挑：“哦~說來聽聽。”

顏染辭說：“狐族。”

蘇沉遷臉色稍變。

“狐族一類法力孱弱，又因為長相妖媚，善於蠱惑人心，總是被其他妖魔欺辱，甚至還有下渺界的人類，”顏染辭說，“古籍上所有殘害人間的少有狐族，當然，除了，那個六萬年前的妖尊，九尾妖狐。”

蘇沉遷纖薄的唇微抿。

許瑾安起身先朝蘇沉遷行禮，然後說道：“狐族是法力弱，自古也就出了一隻九尾妖狐，但是狐妖一族善蠱惑之術，妖媚之術，它們擅長用眉姿和眉態去勾引彆人已達到挖人心肝吸食·精氣的目的，它們美麗、魅惑、銷魂又危險，讓人無法拒絕，而我所知道的，大部分人都慘死它們手裡，何來你所說的無辜。”

蘇沉遷看了眼顏染辭。

顏染辭冷笑：“我要是沒猜錯，你口中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吧，你們一口一個狐狸精都是在為你們控製不住自己去貪戀美色的罵名，狐族是有你所說的那些惡妖，但我不認同你這無比肯定以及厭惡的口氣。”

許瑾安皺著眉頭盯著顏染辭：“先不說這些，就單說說九尾妖狐的妖尊，他野性難改，放浪形骸，不加檢點又超越禮教，一對媚眼傳遞秋波，色授魂與，據說他的媚術已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在的千年裡勾引不少下渺界的女子供他練淫邪之術，甚至還有男子，更不要說他殺人如麻惡貫滿盈！”

蘇沉遷懶散的微眯著眼，眼尾泛起薄薄的殷紅。

顏染辭有些懷疑他說的是妖尊還是妖淫。

“真是沒想到，師兄你表麵如此正經，背地裡卻看這等書籍，還色授魂與，嘖嘖，”顏染辭笑的一臉欠打，“你乾脆直接說他奪人魂魄，蕩蠱惑事，在床笫之上奪取性命摧毀意誌讓人欲罷不能可好了！”

弟子們大驚。

許瑾安一口氣沒上來。

不要逼臉果然是名不虛傳，實乃佩服。

蘇沉遷眼眸暗了暗，越發的濃愈，他似是咬著牙怒吼道：“顏染辭！”

眾人又一次敬佩顏染辭，他居然能把蘇沉遷氣的臉上都沾染了怒氣。

顏染辭腿一軟，他連忙認錯道：“我錯了師尊，但是這又不是我先提的。”

蘇沉遷纖長的手指扶著額頭沒有說話。

狗狗眼心想，牛啊，居然能把乃真仙尊氣的說不出話，厲害，看來顏師兄的屁股又不保了。

許瑾安恭敬道：“師尊，弟子所說皆是古籍記載，萬年錄上所寫自是不虛。”

“你們要是想知道妖尊到底是何模樣，”白衣如雪墨發散肩，手持竹笛的翩翩君子走進來說道，“大可以問問你們的乃真仙尊嘛。”

眾人看見來人起身行禮道：“亦真仙君。”

亦真仙君望了眼顏染辭頓了兩下收回目光笑道：“沉遷，你彆老是繃著臉，跟弟子們講講也無妨。”

蘇沉遷望著顏染辭，思緒一下回到數萬年前。

一襲紅衣，長發流瀉而下，頭頂用紫繩束著，狹長的眼微眯，額間的妖印泛著紅光，整個人是妖豔魅惑，無拘無束。

他懶懶的躺在樹梢上，手裡拿了串葡萄，兩隻外圍泛紅的狐狸耳朵微微抖動著，九條毛茸茸的尾巴胡亂飛舞，除了尾尖是紫紅色外，彆的皆是純白色。

他嗓音懶懶的對站在樹下望著他的人說道：“你今日為何來的這麼晚，再晚些我就要去上重天尋你了。”

樹下之人淺笑：“上重天有誅邪陣，妖邪踏入痛不欲生，你如何尋得我。”

妖尊嗤笑：“那有何懼，我若要去，彆說區區上重天，就算最強帝君來了，照樣誅殺。”

輕狂，傲氣，不羈，勾人魂魄，美到極致，若是能擁入懷裡，死也值了。

蘇沉遷這般想著，回過神來：“都散了，回去圍繞不爭寫片文章，明日晨課交予本尊。”

眾人聽說能下學簡直是瞬間起身：“是，仙尊。”

顏染辭伸著懶腰，他剛轉身，狗狗眼撲上來攬著他的肩：“牛逼啊師兄，還得是你。”

顏染辭笑道：“少來，你是不是又要讓我幫你寫課業。”

蔣維逸：“還是師兄你懂我，放心，師弟一定奉上最好的美酒和葡萄。”

蘇沉遷目送著顏染辭出門。

亦真仙君玩著笛子：“那個孩子長得像是狐族中人，但我卻沒感受到任何妖邪之氣，莫非是人妖所生。”

蘇沉遷合起書卷：“有事說事，沒事滾回你的寢殿，少在我眼前晃。”

亦真一副受傷樣：“你也太狠心了，百年不見我，你就當真沒有一點想念嗎？”

蘇沉遷眼神冰冷，臉色低沉，大有你在不說要事，我就一鞭打死你的架勢。

亦真立馬說道：“下渺界上報臨歌地區有妖邪作祟，似乎很嚴重，據說每晚都有一位女郎或者兒郎死去，據那裡的人所說，他們晚上總會聽見嗩呐和詭異童歌，以及幽幽的戲曲，什麼三月三，四月五，七月半，君有妾妾有夫什麼的。”

蘇沉遷嗯了聲：“待會動身。”

亦真說：“要喊上你那小徒弟嗎？多帶幾個人曆練曆練也是好的。”

蘇沉遷不再言語，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