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提線木偶(1 / 2)

“我記得後山有許多野兔子和野雞,”顏染辭勾肩搭背道,“要不要去打幾個烤烤?我很久沒吃烤雞真的是饞的不行了。”

蔣維逸滿臉寫著你是不是瘋了。

“師兄你的屁股是又不想要了嗎?”蔣維逸說,“有物混成是上重天建造的,而上重天忌葷腥,忌殺生,你今天要是敢宰雞,明天你鐵定會被拉上懲殺台,宰你。”

顏染辭虔誠道:“人間太苦難,我是幫它們早日度化成仙,飛升極樂之地。”

蔣維逸佩服:“師兄你睜著大眼說瞎話的功夫師弟真真服氣。”

亦真仙君老遠就聽見這番言論,他笑道:“你這徒弟是真有趣。”

蘇沉遷不顯神情的過去:“顏絳。”

顏染辭渾身一抖,他趕忙轉身行禮:“師尊。”

蔣維逸差點跪在地上,他拽著顏染辭起身,聲若蚊蠅:“乃真仙尊。”

亦真仙君過來道:“彆緊張,我們並沒有聽見剛剛那番話。”

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顏染辭先是瞟了眼蘇沉遷,見他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鬆口氣:“亦真仙君。”

亦真仙君湊過去仔細端倪著他的臉。

顏染辭下意識後退幾步。

“早就聽說沉遷有位尤物徒弟,”亦真仙君說,“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顏染辭是打心底的不願跟亦真仙君親近,甚至都不太想碰麵,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

蘇沉遷好似感應到顏染辭的防備,他開口道:“你去通知許抵,半柱香後隨本尊下山降妖。”

聽說能下山,顏染辭眼都是一亮,他雀躍的跳了下連行禮都忘了直接轉身就跑:“好的師尊,不用半柱香,我一會就來找你。”

蘇沉遷眼眸柔了柔,看著他不見後才收回目光。

亦真仙君感慨道:“真是少年風貌,潮氣蓬勃啊。”

蔣維逸額頭冷汗直流,他走也不是不走還不是。

亦真仙君溫柔道:“你去吧,下次本君再叫你隨我下山,這次妖邪較凶怕你受到傷害,要知道乃真仙尊是最疼愛弟子的。”

聽他說話如同泡在溫泉一般令人舒適,這跟蘇沉遷簡直是天壤之彆,一個溫泉,一個冷泉。

果然,不到半刻顏染辭就換好衣服過來了。

蘇沉遷隱約看見一抹紅衣疾跑而來。

紅色衣衫,高束馬尾,張揚明豔,眉飛眼笑,細看他發絲上還垂了條紅發帶,左手上佩戴了銀色的手鏈,鏈條末端是指環,中間是盛開的曼珠沙華。

指環的鏈條纏繞在無名指上,繞了兩圈才戴在手指上。

蘇沉遷的目光停留在手鏈上,隨即又移到他的紅衣上,最後凝聚在顏染辭臉上。

亦真仙君把笛子塞在腰間,他盯著手鏈問道:“曼珠沙華,赤如血還有毒,寓意不是很好,你在哪買的?”

顏染辭晃了晃手鏈,鏈條堆積在一起玲玲作響:“回仙君,這是弟子上回私自下山買的,平常不能戴,但這不是下山了嗎,所以就戴上玩玩。”

實則是放屁,這手鏈是某天莫名出現在他手上的。

亦真仙君問道:“本君可否拿來看看?”

顏染辭點頭,他取下來道:“當然可以。”

手鏈取下來那一刻,曼珠沙華突然失去赤紅變得暗沉。

亦真仙君手伸過去,剛碰到還沒拿,他就猛地鬆開倒退一步。

顏染辭奇道:“怎麼了?”

蘇沉遷望了眼掛在他指尖的手鏈。

亦真仙君背手笑道:“哎呀,這手鏈太過珍貴,本君還是不要觀賞為好。”

顏染辭沒太在意,他把手鏈又重新戴回手上。

許瑾安黑衣白靴背著劍過來行禮:“師尊,亦真仙君。”

亦真仙君道:“麵相正氣,氣質凜然,是個好苗子。”

許瑾安剛起身,又趕忙行禮:“多謝仙君誇讚。”

蘇沉遷抬腳往前走。

顏染辭跟了上去。

亦真仙君追去:“你跑那麼快乾什麼,知道什麼叫團隊合作嗎?”

下渺界異常熱鬨,街上到處都是人,說書的,雜耍的,唱戲的,甚至還有胸口碎大石。

顏染辭喜歡這裡的原因是,美食多美人多,重點是沒那麼多條條框框。

有物混成裡這不準那不準實在是憋屈。

顏染辭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他撒歡的上竄下跳,哪人多他去哪。

正前方圍了很多人,他跑過去扒拉開人群憑借著自身優勢活生生殺出重圍竄到前麵。

“瞧一瞧看一看,奇聞異事真奇妙,”窄袖、大領、短衣,鑲著繡花邊的老頭晃著黑漆漆的鈴鐺說,“操縱靈魂,猶如木偶,叫你往左你不右,叫你往右你不左,聽話乖巧,染鮮血……。”

有人問道:“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老頭笑眯眯道:“這位看官,小老兒的意思是,我能在無形之中操控任何人,猶如提線木偶。”

“真的假的?我不信。”

“要不你露兩手看看?”

老頭問:“那有誰想上來演示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稀稀拉拉上去兩人。

“你們不上我上,我還不信他能操控我。”一人說道。

老頭笑道:“好,三個人了,還有誰?”

顏染辭本著看熱鬨的心態沒打算上去,可那老頭卻指著他:“這位俊俏的郎君,你要上來試試嗎?”

顏染辭也沒拒絕:“好,我來試一試。”

四人並排站在上麵,老頭晃著鈴鐺笑容滿麵,但是吐出來的字卻些許詭異:“器皿噬,神魂性燥聞鬼聲,心昏凶狠聽吾令,剜心惡作不見吾,替死鬼阿替死鬼。”

這鈴聲似乎有些懾人心魄,上麵四人隻覺得頭暈惡心,沒一會,顏染辭的雙眼開始不對焦了,他的頭咣當垂了下去。

老頭使勁晃了下鈴鐺:“抬手。”

顏染辭垂著頭乖乖的把手抬了起來。

“抬腳。”

四人照做。

“轉圈。”

“大笑。”

“大哭。”

顏染辭一會哭一會笑,又是學豬叫又是在地上亂爬。

地下的看客哈哈大笑紛紛打賞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