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寫意狀似懵懂地點了點頭,心下有些遺憾,還是沒能從盧芷這裡挖出妄念堂的真相,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今日她能讓盧芷卸下心防說出過往,那過幾日,她定也能叫她告訴自己妄念堂的真相。
四人重新會合時已近薄暮,遊繹和宋沉洲已經快要將紮上來的魚都處理乾淨了,遊繹看著從密林中走出來的兩人嚷嚷道:“你們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們魚都要處理好了。”
閻寫意拉著盧芷小跑:“來了來了,我們撿樹枝去了。”
烤魚香味彌漫出來時,一天的疲憊仿佛得到了緩解,閻寫意吃著烤魚,問一旁的盧芷:“阿姐,這個烤魚可香?”
盧芷笑著點了點頭。
遊繹皺眉,有些不滿:“阿意,你為何不問我?”
閻寫意往他腳旁輕揣:“你自己烤的魚,你自然會說香了。”
遊繹躲了開:“你怎的還上腳了?如此不矜持!”
他還欲說些什麼,被一旁的宋沉洲用烤魚堵住了嘴。
閻寫意看著他一副吃癟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火光映照,少年少女笑顏明亮,像朝起時自東方噴薄而出的皓日,充滿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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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涼宴當天,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到彆院之中的花園內開宴。
視線觸及到上首坐著的帝後二人之時,盧芷不可避免想到了刺殺三皇子的任務。
閻寫意與盧芷的位置並不在一起,但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盧芷。
她看到盧芷低著頭,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便知曉她大抵是又在想那個任務了。
隻是,她實在不明白,為何那黑衣人會要她刺殺三皇子。
閻寫意扯了扯宋沉洲的袖子:“表兄。”
做戲便要做全套,既然身份是宋沉洲的表兄,那她在外自然該叫他阿兄。
宋沉洲聽著這個稱呼,整個人一頓,而後回她:“何事?”
“你可知曉三皇子是個怎樣的人?”
宋沉洲眸中極快劃過一絲異色:“為何問三皇子?”
閻寫意看了看四周,將聲音壓小,用氣聲與他道:“這個你彆管,你隻管告訴我,三皇子此人如何便可。”
宋沉洲微抿雙唇:“是個極會演戲的野心家。”
聽到這般不客氣的評價,閻寫意有些詫異:“阿兄竟如此看不上這三皇子嗎?”
“是。”
宋沉洲的回答言簡意賅。
“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閻寫意鍥而不舍追問。
“是。”
依然是簡單卻明晰的回答。
“比如?”
“殺人放火,弄虛作假,欺壓弱者,買賣人口。”
好家夥。
閻寫意當下有些震驚。
這樣的人……若是被她碰到,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因為,她必會殺了他。
“陛下都不管嗎?”閻寫意想起遊繹告訴過自己宣平帝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好皇帝之事。
宋沉洲視線掠過她震驚的麵龐:“因為三皇子會作戲,善掩藏,沒有證據,如何證明?”
竟還是個善於隱藏的作戲高手,怪不得陛下那邊沒有反應。
善於隱藏之人是不會讓周圍人發現自己光風霽月皮囊之下的那顆卑劣之心的。
“那阿兄是如何發現的?”閻寫意好奇道。
宋沉洲將身子往後坐了些,倚著椅子後座:“因為我查到了證據。”
“那為何不去檢舉?”
“因為證據還不夠。”
閻寫意一下被噎在原地。
是了,證據不夠時,就很容易被翻盤,反而容易被對方發現然後引來報複。
她緩緩坐直了身子,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盧芷,長歎了一口氣。
“這位便是國師的表親嗎?倒是個明眸善睞的美人。”
一道輕佻之音從身側傳來,閻寫意皺眉,有些不虞地順著聲音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