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閻寫意,其餘眾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神宮向來不留非神宮之人,神君這般問話,倒確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了,一時間,殿內議論聲不斷,站在大殿正中的四人也麵麵相覷。
閻寫意想到自己決定要做的事情,張了張嘴:“自是願意的,神君願給我這個機會,我受寵若驚,定當好好修煉,不負神君好意。”
神君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笑道:“好,從此以後,你便跟著司魂神君一道學習修煉,你若是有那能力和機緣入了司魂神君的眼,指不定便能拜入她門下,成為她的首席大弟子。”
閻寫意再次朝神君行了一禮:“多謝神君恩典,我定當不負所望。”
神君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轉向了遊繹:“還有仙界這位,聽聞也出了不少力,幫了不少忙,不若便一同留在神宮之中,跟著司命神君一道修煉,如何?”
遊繹早在聽到閻寫意要留在神宮時就也想著給自己爭取一下,現下聽到神君這麼說,他按捺著不斷想要往上勾的嘴角,克製著麵上的表情,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謝神君恩典。”
將二人的賞賜安排好之後,神君輕咳兩聲,將大殿之中的議論聲壓了下去,語調威嚴:“此次封堵魔域,冥府和仙界立下大功,便賜予冥府一道安魂神令,賜予仙界一方命定神鏡,著冥府冥主和仙界太子入神宮修煉百年。”
殿內四人及左右神官紛紛行禮,賞賜一事便算是結束了。
四人在神宮之中用過午膳之後,便有人來接閻曜和仙帝返回冥府和仙界,二人與閻寫意和遊繹都不放心地各自叮囑了一番之後才離開神宮,閻寫意和遊繹也在司魂和司命兩殿侍從帶領下分彆離開。
去往司魂殿的路上,看著空擋無人的道路,閻寫意有些好奇地問在前頭引路的侍從:“小神官,各殿內平日裡都不來往嗎?”
那侍從很快答她:“不是的,隻是大家各自來往都慣騰雲,是以道路之上的人便看著少些,因著冥主剛來,擔心後頭尋不到路,所以第一天便都走路熟悉熟悉。”
閻寫意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說著,她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所以,如今在我們頭頂之上,定是有許多神官在騰雲了?”
那侍從轉頭過來,笑著看她:“是的。”
閻寫意便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之後一路無言。
到了司魂殿前,那侍從停下了腳步,朝閻寫意行了個禮:“冥主,自這大門進去,司魂神君大抵已經在內裡等著您了。”
閻寫意衝著侍從微微點頭示意,而後便徑直邁入了大殿。
殿內裝扮頗為素雅,想來這司魂神君當是個雅致之人。閻寫意一路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前方,向著正在翻閱書卷的嫻靜女子行了一禮:“冥府閻寫意,拜見司魂神君。”
司魂神君的視線從那一堆書卷之中飄忽而上,落到了閻寫意麵上:
“收到神君的消息,說要給我安排個小學徒,讓我帶著學習學習,想來便是你了?”
閻寫意目光對上她的,不閃不避,不卑不亢:“正是。”
司魂神君放下書卷,從那長長的桌案之後站起身來,因盤坐而略有些褶皺的裙擺在這一番動作之下絲滑地展了開來,仿若從未有過褶皺一般。
她腳步輕盈,走到閻寫意身前,衝著她微微一笑:“如此,那明日起你便跟著我修煉罷,你住的地方在這司魂殿後方的沉魂殿內,今日你且先休息休息,熟悉一下神宮。”
說到這裡,她似是又想起了什麼,從手掌正中幻出了一片祥雲狀的薄片,而後抬手將其幻入了閻寫意的額間:
“這是祥雲令,神宮人人皆有,有此令,便可在神宮騰雲,你是冥府之人,想來是沒有的,此後你若需騰雲,隻需意念控製便可,它自會帶你去往你想去的目的地。”
閻寫意咧了嘴角,眼眸之中閃動著幾分雀躍:“謝過司魂神君。”
司魂神君點了點頭,正欲說些什麼,便見侍從從門外匆匆進來,朝司魂神君通報:“司魂神君,太子來訪。”
司魂神君詫異地挑了挑眉,目光不動聲色地在閻寫意身上探了兩圈,而後道:“那便迎進來罷,太子身份尊貴,可不敢怠慢。”
閻寫意在聽到“太子”二字時便覺心下一咯噔,想到在沉清殿時宋沉洲的模樣,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司魂神君身後。
宋沉洲逆著光走進來,身姿頎長,君子端方,麵上波瀾不驚,長睫微抬:“未提前告知便擅自來訪,打擾司魂神君了。”
話畢,他淺淺行了一禮,司魂神君氣定神閒,擺了擺手:“哪裡哪裡,太子這般尊貴,哪算得上打擾。不知太子此次來訪,所為何事?”
宋沉洲眸光繞過司魂神君,落到了在她身後像鴕鳥一般站著的閻寫意身上:“聽聞司魂神君新收了個小學徒,特來恭賀一番。”
司魂神君再度詫異地挑了挑眉:“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