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洲點了點頭,而後朝身後揮了揮手,便見青淮從後方端著一塊蓋了紅布的托盤上來,他伸手揭了紅布,而後再次轉頭看向司魂神君:
“這便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
那托盤之上,赫然擺放著用以騰雲的祥雲令,用以淨心的沉心丹,用以鞏固修為的沉濟丸,用以通經絡的洗經液以及一堆各類珍貴藥品,甚至還帶了幾套神宮服飾。
司魂神君點了點頭:“也不知太子這是恭賀我收了個小學徒,還是恭賀我的這個小學徒入了我司魂殿?”
宋沉洲微微一笑:“自是恭賀司魂神君收了個小學徒,為了減少司魂神君在往後教育的辛勞,所以特備了這些東西送給小學徒,希望她能早日成大器,學成出師。”
司魂神君假裝沒聽出來宋沉洲這一波牽強的解釋,她揮了揮手,便有侍從上前從青淮手中接過了托盤。
“既如此,我便也不與太子客氣了,這賀禮,我便替我這小學徒收下了,不知太子可還有其他要事?”
宋沉洲漆黑的雙眸緊緊鎖在了閻寫意麵上,而後緩緩開口道:“不知司魂神君,可能將這小學徒借我半日?”
司魂神君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閻寫意,語調溫和,眸光浮動:“阿意可願意?”
閻寫意手指在衣袖之內扯著,而後一副茫然的樣子,張了張嘴,話語之間帶著幾分猶疑:“可是……我與太子好似並不相熟,不知太子此舉是為何?”
宋沉洲眸光絲毫沒有掩飾地投在閻寫意麵上,話語之間毫不避諱:“冥主與我一位故人極為相似,看到冥主,便不由生出了一股親切之感,因此,隻是故人已逝,便想與冥主說說話。”
閻寫意有些為難地看向司魂神君,全身都寫滿了抗拒。
她這時候單獨與宋沉洲相處,還一處處半天,這麼長的時間,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被宋沉洲發現她根本就是裝作忘記他,在事情解決之前,她最好是避免單獨與宋沉洲長時間相處為好。
司魂神君似是看出了她全身的抗拒,轉頭朝著宋沉洲笑道:“太子,我這小學徒與你不相熟,這般貿然與你單獨相處,確實不太合適,要不此次還是算了罷,莫要嚇到她了。”
宋沉洲目光沉沉:“既是不願與我單獨相處,司魂神君一道也沒關係,這樣也能提前增進你們師徒感情,”
他目光不變,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似笑非笑,“不知司魂神君意下如何?”
宋沉洲這副邪邪的模樣讓閻寫意又想到了當初他在人間之時所作的一係列事情,她暗自抿了抿唇,心下隻道此次自己若是不去,宋沉洲隻怕不會罷休。
既是不得不去了,那還是不要牽扯到其他人了。
司魂神君最初看到閻寫意滿身抗拒就大概猜出來,閻寫意應當是不想與宋沉洲相處的,因此宋沉洲話音剛一落下,她皺了皺眉,便準備開口拒絕。
剛進門的小學徒,漂亮活潑的樣,做師傅的,怎麼著都得護著點才是。
正欲開口,便感覺到有一隻柔白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胳膊,司魂神君順著看去,發現是閻寫意,她手按著自己的胳膊,衝自己搖了搖頭,而後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宋沉洲:
“不必了,那便如太子所言,我與太子一同過去便是。”
從司魂殿出來,閻寫意回憶起司魂神君與自己說的騰雲方式,用意念操控,本以為那雲是從遠處飛來的,卻不想是直接出現在腳底下,而後帶著她就飛了起來。
閻寫意一個不防,重心不穩,整個人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從那雲上跌落,宋沉洲從一旁踏雲而來,攙住了她的胳膊。
閻寫意隻覺一股極淡的鬆香襲麵而來,隨之便發覺有一股力量穩穩地撐住了自己。
她抬頭,從宋沉洲懷中掙脫出來,站定後看向宋沉洲,對上他清雋的眉眼:“多謝太子。”
宋沉洲沒有說話,隻微微點了點頭。
神宮,雲鏡山。
閻寫意看著到了之後便一直走在自己前方沉默不言的宋沉洲,終是沒有忍住:
“不知太子帶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宋沉洲前行的腳步在雲鏡湖邊停了下來。
他緩緩轉頭:“雖然阿意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在百年前,我與你說的,那個不想重蹈覆轍,所以希望帶著記憶輪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