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聽師哥一句,結束吧”

結束?一切都結束了嗎?

沒頭沒尾的冤,無緣無故的恨,他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天色漸沉,白日熙光不再,黑雲傾城而來,雨是後半夜下起來的,伴隨著電閃雷鳴,狂風怒號,淩震守在如願床邊沒有離開,他已記不清自己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噩夢糾纏讓他輾轉反側,隻有守在如願床邊,他才能得到片刻安寧

豆大的燭火寂寞燃燒著,淩震被一聲驚雷叫醒,如願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他沒有躺著,而是背靠著軟枕,目光定定地看向麵前的淩震,暖黃色的燭火照亮小小一簇天地,視線在空中相遇,誰也不敢先開口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沉默著,蠟燭燒完,屋子重新陷入黑暗,一道道驚雷劈下將屋子短暫照亮,淩震晃神,想起要給如願加件衣服,可剛湊近,就被如願一拳打在臉上

這一拳似瀕死之人的最後掙紮,淩震被打得頭歪過去,卻沒有一句怨言,如願身子沒恢複好還搖搖晃晃,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再次揮拳,竟將淩震打得連連後退,可即便被打退幾步,淩震還是會立刻重新回到如願身側,任憑他撒氣

巴掌帶拳頭接連襲來,淩震臉上掛了彩,卻也不還手,巨雷一道接一道,屋內瞬息被照亮又瞬息陷入黑暗

如願咬牙,扶著床沿下了床,手上動作沒停過,淩震怕他站不穩,單手扶住他任憑他打,可淩震越是這般如願越是憤怒,似乎就是要讓淩震還手,如願此般耗費了太多力氣,腳下的步子越發虛無,手上的力道減弱,連氣息也有些不穩,沒等再上前一步就脫力一般向前撲去

如願躺在地上凝視站在原地的淩震,淩震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想要扶如願起來,可如願偏不遂他的願,即便沒有力氣打也還在奮力反抗淩震的靠近,淩震見他幾乎要暈厥過去,怕他急火攻心,將他的雙手安於按於頭側,額頭貼近他的額頭,讓他冷靜

“等你身體好了再打也不遲,放心,我絕不還手”

“哈……哈哈哈哈……”

如願笑了,笑中帶淚,麵對近在咫尺的淩震,抬頭就是一擊,淩震鼻子鮮血直流,如願也沒好到哪去,兩人都流了許多血,淩震受傷力道卸了許多,如願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翻身將淩震製服,跪在他身上掐住了他的脖頸淩震見狀也不反抗,任憑如願處置

豆大的血淚從如願右眼劃過,滴在淩震的臉上,巨雷劈下,屋內亮起如白晝,如願與淩震短暫相視,如願鬆開手,緊接著一顆帶血的牙被吐到地上

“淩震……從此我們兩清了”

如願頭一歪向後栽去,淩震眼疾手快起身接住了他,看身側不遠處那顆混著血的牙

……兩清了……兩清了……

在這大雨滂沱的夜裡,淩震第一次生出放如願走的心願

急切急躁地叫門聲忽的在黑暗中響起

“爺!你在這裡嗎?”

淩震回神,聽聲音知是自己放出的密探

“什麼事?”

“爺!傅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