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貓十分聽吟鬆風的話,他不讓它吵著白無儘睡覺,它就真的安靜地待在廚房的灶台上看吟鬆風做菜,自己也不睡覺。
吟鬆風做好飯菜,上樓去叫白無儘起床,大黑貓也從灶台跳了下來,跟著上樓,一人一貓一站一坐,忽然吟鬆風嘴角一笑,彎下腰,對著大黑貓說:“你去叫他起床?”說完將們推開,大黑貓一個縱身就躍了進去,跑到床前跳到了床上,它有自己的辦法叫醒白無儘,上去不過五秒,白無儘罵罵咧咧眼睛都沒睜開就下了床。
到了屋子中間才看見吟鬆風也在。
單薄的裡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隱約印出了腹肌的輪廓,領口微微張口,他仰頭活動脖子時拉出優美的天鵝頸弧線,吟鬆風看的癡迷,有些尷尬地將眼睛移開,背對著白無儘說:“快收拾好下樓吃飯。”說完匆匆出了門。
白無儘整理好自己下樓吃飯,坐到桌子上才看見對麵低頭吃飯的人,一雙耳朵緋紅,頓時心裡擔憂起來,站起身去探吟鬆風額頭的溫度,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他一哆嗦,原本隻是耳朵紅了,這下倒好,臉也跟著紅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白無儘問,大黑貓坐在桌子上,也扭過頭去看吟鬆風。
“我沒事。”吟鬆風回答。
“不舒服你要講。”
“我沒事。”
“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珍惜身體。”白無儘沒好氣的說,他最不喜歡跟那種不愛惜自己的人打交道,總是一副天生好人相,可是有什麼用過呢,反過來受儘欺負。
“我沒——”吟鬆風話沒說完,就被白無儘截斷。
“你沒事!”白無儘替他補上,說:“那些喝醉酒的人也是這樣從來都是我沒醉。”說著走過去就準備攙扶著他起身。
吟鬆風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這麼執著起來,白無儘堅決認為吟鬆風感冒了,吟鬆風堅決否定白無儘的堅決,因為他清楚原因為何。
兩人也是勢均力敵誰也不服誰,一直拉拉扯扯分不出高下,吟鬆風累了,於是吼了一句“我想到房事了”,然後趁著白無儘發愣的空隙,快速跑回了房間,將門打上閂。
他剛剛真是太衝動了,怎麼就那樣說出口了呢,白無儘會不會從此就瞧不起他,看他也奇奇怪怪,會不會認為他是個怪物。
打從離開吟府,他差點就忘了自己還是哥兒這個事實,就算他能上私塾,就算他一直以來麵對提親都是果斷拒絕,但就是沒有辦法,哥兒沒有辦法跟他的郎君平等,哥兒不能主動去求愛,哥兒理應是承受者承受一切。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來,打開門慌不擇路下了樓,到廚房時差點摔了一覺,幸好白無儘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他握著他的手穩住身子,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他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白無儘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是哥兒,自然是無法體會到吟鬆風此刻的心情,但他曾經說,留在這裡,不會離開,那便不會離開。
更何況在他看來,這是多麼小的一件事,他們宿舍那幾個,誰敢說自己沒有使用過萬能的右手,經常的事兒,如果不是穿到這裡來,連日的忙碌和對生活的憂慮,一個星期了他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想起這事兒。
“我一般洗澡的時候用毛巾,”白無儘鬆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攤開伸到他麵前,“手上有繭。”
說完又去捉吟鬆風的手,攤開觀察一番後說,“你這細皮嫩肉的不用使毛巾,我就一建議,但對你不實用。”
吟鬆風羞都羞死了,白無儘還沒完沒了地說,他現在站在這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惡的是白無儘還問他:“你這速度有點快啊,我一碗飯都沒有吃完,你就好了,你是不是身體——”
“你?”吟鬆風咬著嘴唇瞪著眼睛,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就那麼直盯著白無儘,半晌,憋出了三個字:“你流氓!”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跑上了樓,又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