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儘得空瞅了眼窗外,大雪紛飛,如果一直不停,他還要早點做準備,進城去買防護工具,總不能因為一直落雪,工程也跟著一直擱置,任何事,總拖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於是白無儘決定,這個開門紅怎麼也要在年前動一把子。
他又想,他們現在住在城外,其實土地資源還是很充足的,就拿竹屋來說,前院和後院就能做很多事,比如後院收拾整理出來可以做菜園,前院搭一個馬廄,然後在旁邊再搭建一個儲物棚,平日裡雜亂的東西隻需要放在儲物棚就能節省很多空間出來。
如果吟鬆風允許的話,這一切都能做成,他就再提議在一樓柴房邊上自己動手設計一間浴室,這可是他最喜歡的地方,還記得以前家裡搬家到新屋的時候,他那時候還不是很大,什麼要求都沒有,愣是扯著他爹的袖子要了一間大衛浴,尤其是浴缸。
夜幕低垂,開始點燈。
晚飯時間又到了,這次他很自覺地下了樓開始在廚房忙碌,灶台當時建的並不是很大,隻能放兩口鍋,白無儘用一口鍋蒸飯,再用另一口鍋炒菜,本來他還打算先燒水溫著,等吟鬆風醒了先把澡洗了再吃飯。
但是現在這樣,隻能等吃好飯再燒水了,不然騰不開。
飯是白米飯,被蒸的香噴噴,鍋蓋一拿開就香味撲鼻,菜是很簡單的家常菜,像醋溜土豆絲、水煮肉片、麻婆豆腐,最後在調一碗雞蛋湯。
做好飯,吟鬆風還在樓上睡覺,他先將菜端到了餐桌上,用灶台裡的剩下的火保暖,盛儘用灰墊了厚底的瓷盆裡,放在餐桌下,這才擦手取下圍裙上樓去叫人吃飯。
壁爐暖和,是冬天的好去處,就連琥珀也挺著肚子在地毯上美美地睡覺。
“醒了小懶豬,該吃飯了。”白無儘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喊,見他不理人,又伸手去捏他的鼻子。
吟鬆風呼吸不暢,搖了搖頭沒掙紮開,十分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白無儘放大的臉龐,複又閉上了眼睛,隻覺得腦袋鬨嗡嗡地還很昏沉。
“還沒睡夠啊,你也不熬夜,哪兒來這麼多覺啊?”白無儘好奇地問,他熬夜的時候都沒這麼能睡,快整一個下午了。
“我不餓。”吟鬆風虛著聲音說,又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酉時了,天都黑儘了,你快起來,再怎麼不餓也要吃一點,不然半夜肚子餓了可沒東西吃。”
“嗯。”吟鬆風閉著眼睛回答,覺得有道理,於是拖著困倦地身體起來了,伸手又準備從躺椅上拿他的裘皮大衣,被白無儘一把抓住,“你那大衣有些濕潤不能再穿了,這件也是從你房間拿來的,就先穿這件。”
林中小屋,雪中花燈,燈色做彩,飛雪點綴,他們在院中堆雪人。
下午嬉鬨時被踩出坑位的地方已經被填平,造物主就是有這樣的魔力,無需人力的操控,他們自然就能修複打鬨後一片狼籍的院子,僅僅半日,平整光滑的雪麵又形成了。
白無儘圍著圍巾正在堆需人的基底,俗稱大圓,就是承載整個雪人的頭和手的部位,他儘量堆大堆高,這樣看起來才更有雪人的樣子。
吟鬆風則在一旁給他抓雪遞雪,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堆好基底的圓,接著繼續第二個圓,這個作為腦袋,不用那麼大,但也不能太小,按照之前的配合,雪人的身體和頭就堆好了。
“我們不做手臂,給它做一頂帽子怎麼樣?”白無儘提議,他突然覺得做手臂太大眾了,做帽子就很新奇,而且也很好看。
“帽子的話,要怎麼做?”吟鬆風有些不太懂,歪著腦袋想象什麼帽子的形狀好看呢?
白無儘則已經著手在弄了,他繼續抓雪將雪人的頭做的更大,隻比身體小了一圈,然後開始在正麵畫圓,他比了一下,三指的位置,畫出一條淺坑,帽子的初步形態就出來了,然後繼續抓雪在頭上做兩隻耳朵,最後在被用坑隔開的裡麵的圓上,摳出一雙眼睛和做個鼻子和嘴巴。
如此,帶著帽子的雪人就被做好了。
吟鬆風退後欣賞了一番,看是很好看,是個兔子耳朵的雪人,可是總感覺少了一點東西。
“它的眼睛和嘴巴。”他驚喜地說,像是發現了新的東西,轉身往樓上跑。
下來時他手中多了兩樣東西,墨汁和印泥。
“你拿這個乾嘛?”白無儘不解地問,難道要給雪人開一個證明?
隻見吟鬆風用手沾了些墨汁塗在了雪人的眼睛裡,又用另一根手指沾了些印泥塗在雪人的嘴巴上,白無儘一看恍然大悟,便走上去將自己的圍巾取下帶到了雪人的脖子上。
“你看,它現在像一個真的人了。”吟鬆風高興地說,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喜,他將墨汁和印泥遞給白無儘,又轉身往樓上跑。
白無儘無奈地說:“你又要做什麼?”
“我去拿筆墨,我要把它畫下來。”
“等一下。”白無儘急聲喊道,放下手中的東西,彎腰快速抓了很大一坨雪捏成雪球。
吟鬆風聞言回頭,突然白無儘將雪對著他舉起,拋出的一瞬間用另一隻手打散,花燈照射下,他們之間幾步之遙,中間雪花盛開。
吟鬆風朦朧震驚地臉就在對麵,光影照著他如同虛幻的影子一般。
那一刻,白無儘忘記了將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