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被純睡覺。
天都不聊。
經過這麼多日的相處,魏遲對趙楚是放心的,已經把趙楚歸為“普通封建男子”一類,隻要努力掰掰,是能正的!
所以,雖然兩人是蓋的同一個被子,魏遲不久也安心進入夢鄉。
可再次醒來,卻不是早晨——
“你!快!醒!醒!”
“他要動手了!你再不醒我的清白就沒了啊啊啊!你快醒醒!醒!醒!”
是被腦海中的宋池吵醒的。
“嗬嗬,晚了。”意識清醒的時候,魏遲就聽見宋池這麼一句。
魏遲頭腦朦朧,隻感覺整個身體像是被裹在毛發裡,在這寒冷的冬日,是極致的溫暖。她不自覺往裡蹭了蹭,哼唧一聲,然後,迎來了宋池更激烈的罵聲。
“【嗶——】你!在!乾!什!麼!”
魏遲一激靈,驚醒。
身上禁錮著自己的什麼東西好像鬆了鬆。
魏遲:“……”裝死。
她好像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但是現在醒來的話,好尷尬。
她緊閉雙眼,裝作自己隻是稍微醒了一下。
她已經睡著了!
於是慢慢的,抱著自己身體的那條手臂試探著緊了一緊,片刻後,她沒再動作,才將她整個身體都抱回懷中。
那一夜,魏遲再沒有睡好,光是去哄宋池就哄了一個時辰,宋池討厭趙楚,是真真切切的討厭。其實祭佛這天早晨,她很早就起來了,穿著自己的衣服回了自己寢宮,隻是趙楚睡得沉,沒發現。
回去後,她想了許久。
蟬衣給她更衣的時候,她就下了決定。
往後一定要杜絕一切心軟,這是原主的身體,太子是原主最討厭的人,她怎麼可以擅自做主去親近。
她不能這麼做。
如今太子怕是因為她的心軟,誤會了她的心意。
她必須早些杜絕太子對她產生另外的感情!這對他出宮也不利啊!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個現象。
魏遲和趙楚一路都不再說話,魏遲更是不敢再去看趙楚,生怕自己看到趙楚可憐的樣子就忍不住去關心。前些日子,關心的已經夠多了。
對,夠多了!
再關心下去,原主真的會炸。
祭佛這日,所有臣子和皇室成員都會到場,隻有見不得人的妾室來不得,但後宮妃子不算妾室,都是有俸祿的“官職”,倒也可以來,一行可謂聲勢浩大。
不過,仍與平民無關就是了。
魏遲作為太子妃,還是被皇後娘娘喜愛的太子妃,衣著比後宮所有妃子都要華麗,幾乎可與皇後齊肩。
趙楚作為太子,衣飾自然也彰顯著無儘貴氣,穿的甚至是龍袍,就如魏遲之前所想,幾乎已經是準天子了。
夫妻二人這幾月來,從“貌合神離”到“鶼鰈情深”,哪怕中途有個公主插上一腳,哪怕東宮太子的豔史不計其數,也不甚重要,妾這種東西不是很正常嗎?太子妾多那就更正常了,那可是太子,能被太子寵幸,就算是妾也該心滿意足了!
總而言之,他們仍是被民眾標榜成了模範夫妻。
聽說,帝後就盼著他二人什麼時候生個大胖小子出來呢。
當然了,這些種種,趙楚和魏遲都是毫不知情的,那些日子,他們眼裡隻有數學題。
祭佛的步驟繁瑣複雜,魏遲當時跟著皇後學習的時候就頭昏眼花,宋池從小隻愛習武,更是不通此道,所以真正到了祭佛的時候,魏遲便是手足無措,還要裝作得心應手。
隻能是盯著皇後,一步步跟著做。
寺廟的鐘聲又一下響起,魏遲盯著前麵皇後的動作,絲毫不敢懈怠——
就在這時。
她忽然又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
“……了……該……”
是什麼?
沒聽清。
她微微蹙眉,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趙楚想問問,於是就見趙楚耷拉著眉眼,但她一看過去,又恢複平常,小心翼翼問:“怎麼了?”
魏遲雙手交疊在身前,掐了掐自己冷下神情,轉過眼眸說:“沒什麼。”
身旁再沒有聲音了。
魏遲想,或許是她聽錯了。
接下來又是幾聲鐘響。
“咣——”
“咣——”
魏遲覺得吵得很,腦袋一陣一陣的疼。
那聲音卻又出現,這回清晰了一些,但仍是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此時正要起身,魏遲腦袋一痛,腳步稍稍踉蹌。
恰時被一隻手扶住了才沒摔倒。
魏遲偏眸看向趙楚,終究是止不住心頭柔軟,溫聲道了句:“謝謝。”
趙楚立刻把手拿走,仿佛是不敢再碰她,隻叮囑說:“小心一些。”
緩步一刻鐘,眾人來到廟中,跪在巨大的金身佛像前,魏遲和趙楚就跟在帝後身側,與帝後一起率先跪下,後頭的皇子公主和大臣們烏泱泱一片,也接連跪下。
三拜後。
那聲音第三次出現。
終於清晰。
——“天涼了,太子妃該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