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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謙潤和鐘凝雪心有靈犀地想到謝雲鶴主動請求前往北疆除了真的想上陣殺敵外,極有可能是為了嚴卿師兄。
“謝雲鶴的請求是嚴卿師兄答應的,”鐘凝雪道,“陳靖原本打算讓我隨從北上,隻是你向他提了賜婚,他便沒有這個念頭了。”
陳靖本人自然不會向鐘凝雪說這些話,想必是嚴卿兄長的傳達。
“那謝雲鶴有一定可能是陳靖的人,”鐘凝雪道,“否則嚴卿師兄為什麼同意他一同到北疆。”
陳謙潤認同道:“他是將謝雲鶴這個潛在威脅調走,以免做出對你不利的行動。”
鐘凝雪道:“若是這樣,他自請上戰場的原因就說得通了。”
陳謙潤接上她的話,說道:“監視嚴卿兄長。”
鐘凝雪道:“這樣看來,陳靖對嚴卿師兄還是沒有十足的信任。”
陳謙潤略一沉吟,問道:“鐘侯爺私下與你討論過謝雲鶴這個人麼?”
“沒有,”鐘凝雪道,“謝雲鶴這個人少言少語,向來隻聽從命令行事,不拉幫結派,不與人親近,我也未曾與他有過交際,並且對他的身世來曆一無所知。”
陳謙潤道:“我也僅是知道他來自江湖,是十三月派的弟子。”
鐘凝雪驚訝道:“十三月派?”
“嗯。”陳謙潤點頭,“朝離的師兄,且他師父對他的評價極高,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從軍成了鐘侯爺的手下。”
鐘凝雪道:“想必其中緣由隻有他和父親知道。”
“越是底細查不到的人越是危險,”陳謙潤道,“或許嚴卿兄長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為了不給你增添負擔沒有告訴你,而是將他帶走,帶在身邊。”
“可若謝雲鶴不是良善之輩,先帝和父親應該有所察覺,不會令他留在軍中,擔任父親的副將四年之久,”鐘凝雪道,“是不是我們想多了,他隨從出軍,隻是想為大楚儘一份力,並且他是真的能打,有這般實力的人應該不會跟陳靖扯上關係。”
陳謙潤道:“你是覺得以謝雲鶴的為人不會將陳靖這樣的人奉為明主麼?”
鐘凝雪點頭道:“謝雲鶴這個人身上有藏不住的冷傲,除了父親,他誰的麵子都不肯給。”
“他的事跡我有所耳聞,單騎直入荒漠,引開丹陵的軍隊北撤五十裡,全身而退,況且能在鐘侯爺身邊這麼長時間,絕對是鐘侯爺認可的人。”
鐘凝雪沒說話,像在思考什麼。
陳謙潤又道:“他和譚舒,嚴卿兄長肯定留相對保險的那個。”
陳謙潤是在說問題要結合譚舒分析,鐘凝雪的心思好像沒在這上麵,像是有一些不知當講不當講的話要說。
“雪兒,”陳謙潤問她,“你是有什麼話要說麼?”
鐘凝雪猶豫著,還是講了出來,她道:“自古帝王忌憚手握重兵的將領,父親並非心術不正之人,可單憑在言語上表忠心,並不能令先帝完全放任不管父親這個異姓侯爺和他手中八萬軍隊。”
陳謙潤聽明白了,他道:“你是懷疑謝雲鶴是我父皇的人麼?”
先帝若真的暗中指派謝雲鶴隨時注意著鐘侯爺的動向,將他命為鐘侯爺的副將,以此來製衡鐘侯爺,那麼謝雲鶴為何與朝中任何一名官員都無牽連關係,晉升也不明不白就完全合理了,哪怕鐘侯爺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拿他怎樣,一是證明他對朝廷的忠心,二是謝雲鶴這個人確實夠強,擔得起鐘侯爺交給他的重任。
鐘凝雪解釋道:“抱歉,我不是在質疑先帝的做法不妥,隻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陳謙潤道:“相比他是陳靖的人,你說的這種情況確實可能性更大。”
陳謙潤接著道:“他若是父皇的人,陳靖目前一定還不知道,否則不會留他在汴城,當時就會將他調走,那剩下的譚舒令人懷疑的幾率就大了。”
鐘凝雪還是沒順著他的話說譚舒,單看陳謙潤的表情,她分辨不清陳謙潤有沒有因她方才猜忌先帝生氣了,她接著說先帝:“先帝是一代明君,這是大楚子民有目共睹的事實。”
她是何意,陳謙潤了然,他笑了,回複她道:“我沒有生氣。”
鐘凝雪盯著他看了片刻,確定他是真的在笑,她點了點頭:“嗯。”
略一停頓,又問道:“你方才說了什麼能再說一遍麼?我隻聽進去譚舒兩個字。”
陳謙潤:“……”
“譚舒,”陳謙潤重複道,“謝雲鶴和陳靖沒關係的話,譚舒的嫌疑就大了。”
“可是陳靖對軍中事宜並不熟悉,除非他蓄謀已久,早就在侯爺府中安插眼線,”鐘凝雪道,“從表麵看的話,譚舒對父親的敬重不是裝出來的。”
“我能看得出你對他還是比較信任,否則不會將協調軍隊的事情放心交給我。”陳謙潤道,“你是想直接告訴他你的目的,讓他自己選擇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