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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鐘凝雪道,“此次到燕郡,本就從臨歌早出發了兩日,蕭夫人到大佛寺的消息也一定傳到了陳靖和陳濟那裡,蕭夫人一日不離開上原,陳濟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陳謙潤道:“另有嚴卿師兄在北疆牽製著原真,哪怕原真求和也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原真在交戰中處於明顯劣勢時才有求和的理由,不然陳靖會懷疑他主動求和的目的。”鐘凝雪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萬一時間來不及,怕耽誤和陳濟會合的時間,無奈之下放棄以前去上原和談為借口,直接率兵進入大楚,我們還能攔得住麼?”
陳謙潤問她:“你要是陳濟,原真不到,你會先行動手麼?”
“不會,”鐘凝雪道,“除非發生了什麼迫不得已出兵的意外。”
“可以確定目前沒有這種意外發生,”陳謙潤道,“我們的時間確實充裕,陳濟尚在上原,就算母親離開後他立刻出發,收到我們的信件後,為了掩蓋行徑,也會暫停行駛,否則太快到臨歌,他的計劃不就暴露了麼?”
鐘凝雪在他懷裡點點頭。
陳謙潤不想她身體剛有好轉,就開始不停地想來想去為這北上事宜操心,他安慰道:“嚴卿兄長在北疆,完全能掌握和原真的拉鋸戰,原真既不是真心求和,那求和的消息早一天或晚一天到上原,對大楚沒有任何影響。”
鐘凝雪明白,大楚同北晉的戰況是影響原真求和的直接原因,但還是有其它可能,比如北晉內亂,也會影響原真暫時放棄應戰大楚,鐘凝雪此時是越想越精神,她還有問題想問,被陳謙潤搶先一步,陳謙潤另一隻手也抱住她,將她摟緊了,說道:“你不是要睡覺麼?”
“剛才想,”鐘凝雪回答他,“現在不想了。”
她在學他說話,陳謙潤不禁笑了笑,他也學她:“為什麼?”
陳謙潤以為她會說不能將事情全都推到他一個人身上,鐘凝雪說的卻是淩霄,她道:“因為淩霄的藥方還是管用的。”
陳謙潤應了一聲:“嗯。”
鐘凝雪又開始說涿木的事,她道:“我還是擔心涿木會出問題,按你說的鄭臨這個人絕不簡單,他在戰場上有如此英勇的表現,怎麼可能輕易就被彆人冒充,江涼又是誰,難不成比鄭臨還厲害麼?”
陳謙潤好像困了,隻答一句:“嗯。”
鐘凝雪沒察覺,接著道:“既是衛凡指派,那他的目的不在涿木,如果現在的江涼是廣安王的人,他不會冒充鄭臨,鄭臨的祖籍在廣郡,這不是明顯暴露身份線索麼?”
陳謙潤問她:“你知道我方才怎麼吩咐秦臻的麼?”
鐘凝雪一時想不到,她搖頭。
陳謙潤道:“派他去給陳靖送信。”
他說陳靖而不是陳濟,鐘凝雪稍加思索,明白了其中緣由。
“去涿木的那部分人不知道我們離開臨歌的行動,”鐘凝雪道,“就算他真的是陳靖的人,在送信時向陳靖彙報涿木事宜,不會影響我們原定的計劃,因為陳靖要的就是你和陳濟鬥起來,隻要不牽扯到他,不牽扯到上原,他便隻裝聾作啞,全不理會,更不會告訴陳濟。”
“嗯。”陳謙潤道,“而他不向陳靖彙報,便證明他不是陳靖的人。”
涿木派兵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若聽從於陳靖,必然會如實暗中上報,不上報,就排除了他是陳靖的人這種可能。
“他既去了上原,也就沒時間和陳濟聯係了,”鐘凝雪道,“所以派兵涿木的事,不會傳到陳濟那裡。”
而在他再次有機會見到陳濟前,衛凡會儘可能將陳濟解決掉,若在成功推翻陳濟後,他還活躍在衛凡的視線內,那就證明他是除陳靖和陳濟之外其他人的眼線。
“隻要他不是陳靖的人,就暫時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陳謙潤道,“至於他有什麼小動作,衛凡全能應付。”
“那他現在應該是察覺到衛凡懷疑他了,”鐘凝雪道,“所以暗中通信是絕對不敢的,一旦被抓到,就是板上釘釘的證據。”
陳謙潤摸到她的手,緊緊握住了,閉著眼睛回答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