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是個怎樣的態度,隻能等他的回信,”鐘凝雪與陳謙潤平躺在床榻上,與他說道,“得知我們不在臨歌後,他竟不來信質問,怕是此次我們主動通信,因罵了他一通,他也會記仇裝作不曾收到過。”
“他若不回,我們便再寫一回,再罵一通,如此幾次,他總要回一封來,不能平白無故地挨罵不是?”
陳謙潤雖也是平躺著,卻是緊緊挨著她,抱著她一隻胳膊,想要躺到她懷裡去。
他也當真又向著鐘凝雪湊近了些,半翻個身,趴在了她胸前,悶聲問道:“是不是怕臨歌保不住?”
“你怕麼?”
“怕。”陳謙潤道,“我做過最壞的打算,拿燕郡換臨歌。”
“燕郡現在是個燙手的山芋,來,就是往戰場上去,怕死的不會來,而不怕的,陳靖又不會派,唯恐在邊疆並肩打了一仗後,成了你的人。”
“陳靖自己該是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陳謙潤道,“不過若他聽孟廷鄴的,會將燕郡暫交嚴卿兄長統管。”
這也是鐘凝雪能想到的,她道:“若真如此,河州的地方長官怕是要換人了。”
“所以我們要搶在陳靖前頭,將燕郡的主動權歸到衛凡那裡去。”陳謙潤依然趴在她身上,埋在她胸口說道。
鐘凝雪低頭看他:“那臨歌?”
陳謙潤問她:“朝離有些時日不曾來信,你覺得他和紅陽,還有母親,是否平安?”
“平安,”鐘凝雪答,“陳靖還沒那個膽子向南邊動手,倘若他開始針對夏州,那史文玉可就著急了。”
“安樂在淮郡,”陳謙潤抬頭與她對視,“她雖未曾與我通信,但局勢是怎樣的,她不會不知。”
鐘凝雪問:“你認為她去了夏州與朝離共商對策麼?”
陳謙潤搖頭:“我懷疑她先朝離一步去了臨歌,待朝離到臨歌後,她說不定會來北疆。”
“因為秦臻在北疆麼?”
“嗯。”
鐘凝雪僅是想了一想,便知安樂是何意了,她道:“她是要來北疆,跟秦臻比著打,看誰打下的敵人多麼?”
陳謙潤笑了:“你果真看人看的準,若是換一個,定會覺得安樂是來幫助秦臻的。”
“她果真是個奇女子,不愧是先帝曾許諾去做地方長官的人。”
“奇是奇,倔也是真倔,我該祈禱未來一日她真的來了,不要與秦臻鬨得天翻地覆才好,”陳謙潤似乎是歎息,重新趴在她胸前,眼睛卻還是看著她,“兩情相悅的人,不該這般鬨來鬨去,沒個結果。”
他歎息,鐘凝雪也想隨著歎息一聲,雖然她對諸如感情之事完全是一竅不通,可依著以往從陳謙潤那裡聽來的有關這二人的糾纏,不免覺得惋惜,於是她問陳謙潤:“那你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們不吵架麼?”
“我要是有,早使上了,”陳謙潤道,“我也是個稀裡糊塗的人,並不懂該怎樣勸解。”
鐘凝雪點點頭,表示認同:“我記得你曾說過母親說你很笨。”
陳謙潤:“……”
“不過我對我自己的事,不像原來那般糊塗了。”陳謙潤道。
鐘凝雪迷惑不解:“?”
“越是喜歡一個人,越要與她多加親近,不僅顯得夫妻恩愛,還……”
他一語雙關,不過話不及說完,已聽出他是何意的鐘凝雪,將他從她身上推了下去,故意板起臉來,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