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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藝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最不可能背叛他的原容竟跟他耍了心眼。

氣歸氣，賀蘭藝斷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憤怒地追問下去，原容的目的沒達成之前，回答的定是沒一句實話，還顯得他對此事極為重視，會教原容更加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

賀蘭藝毫無波瀾地點了點頭：“沉默也好，萬一口不擇言說出些蛛絲馬跡，被我猜出來，就壞了你的大事了。”

賀蘭藝如此坦白，又如此通情達理，教原容瞠目結舌，嘴巴張了又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是個講信用的人，答應你的事，定會竭儘全力地去辦，隻是要經過哥哥的同意。”賀蘭藝道，“這裡不是東亭，即便哥哥同意，我也不可能立刻得知。”

“賀蘭兄這般坦誠，教我無地自容，”原容羞愧道，“我本就該想到賀蘭兄不是在拖延時間，敷衍應付我，隻是我太心急了，還望賀蘭兄和賀蘭將軍體諒。”

原容識相低頭認錯，對方才說的原真、瑞王、瑞王妃卻是一字不提了。

賀蘭藝道：“自然體諒，如若不然，早就容不下你了，鬨一回，隻當你不懂事，鬨第二回，隻當你腦子沒開竅，不識抬舉，要是再有第三回，就是故意找茬兒了，繞是哥哥同意，我也不管了。”

這是在提醒原容要老實，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是生非。

賀蘭藝雖沒嚴厲警告，是語氣和緩地同他說的，原容亦能聽出來賀蘭藝生氣了。

原容忙道：“賀蘭兄和賀蘭將軍的苦心我牢記在心，至死不敢忘記。”

“哪裡有什麼苦心，”賀蘭藝笑道，“全要仰仗哥哥才對，前幾日同他寄了信，問他派兵的事情，今日才得回複，正欲去找原兄說明此事，正巧你先來了。”

原容試探著問道：“賀蘭將軍是怎麼回的呢？”

賀蘭藝道：“哥哥不能明白你為何要帶兵回去當皇帝。”

原容臉上諂媚的笑容登時凝固了。

“北晉那幫膽小怕事的要請你回去做皇帝這事，原容兄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賀蘭藝問道。

原容一張臉變得煞白，像是沒聽見賀蘭藝的話，一言不發。

“那這皇帝原兄是想做還是不想做？”賀蘭藝又問。

答了等於承認他對賀蘭藝的欺瞞，原容繼續裝傻充愣，一句話不說。

賀蘭藝倒是好心給他開脫：“想也知道，在你們北晉做皇帝是極為謹慎的，先不說責任重大，要拿腦袋扛著，單是從因沒人去做，所以推給你來做就能想到，這事比常日更加凶險，看原兄聽聞消息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原兄是何想法，已經一目了然了。”

這是向著原容說的，原容連忙認同，木木地點頭。

賀蘭藝含笑接著道：“我雖不知原真臨死前你們見麵都說了些什麼，但有一句，我是能猜到的，他把北晉的未來寄希望於你，請你千萬要保住北晉。”

原容驚恐地看著他，心臟跳得一上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賀蘭藝又道：“老夥計了，我連這個都猜不到，原真現在也死不了。我也並沒有監視你，建勝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方才說的話，無論是真是假，自有你的道理，我不會問，你要回北晉，我還是得向哥哥解釋你為何要帶兵回去。”

原容呆若木雞，實在不懂賀蘭藝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是何目的，隻得沉默應對。

賀蘭藝好心征求他的意見：“是你自己來問，還是我幫你問。”

原容以為賀蘭藝這是不管他了，忙道：“要麻煩賀蘭兄求情。”

“不必用求情這樣客套疏離的話。”賀蘭藝道，“我將方才原兄的一言一行如數寫給哥哥，解釋原容兄要帶兵回北晉的理由，哥哥便一切都明白了。”

原容急忙道謝：“如此先行謝過賀蘭兄和賀蘭將軍。”

賀蘭藝擺手，意思不必客氣，繼而道：“隻是原兄這一路可不好走，在你們北晉的那幾個人，哪一個都不是好打的。”

“賀蘭兄有何高見麼？”原容問道。

“最熟悉他們的還得是他們自己人，”賀蘭藝道，“等嚴卿回來，你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