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容擔心道:“他要是隨我一起去呢?”
“那我想攔也攔不住呀。”賀蘭藝氣定悠閒道。
原容:“……”
回去北晉的事情雖然有了進展,從賀蘭藝房中離開的原容卻整日愁眉苦臉,試圖拿原真和瑞王瑞王妃沒死的事兒威脅賀蘭藝還沒開始就全部泡湯了,賀蘭藝不僅全不在乎,還因此背上個不仁不義的罪名。賀蘭藝現不與他計較,想必是覺得時機未到。賀蘭藝的陰險他是見識過的,倘若教他查到他真的背叛了賀蘭藝,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最好的辦法是儘快離開,等回了北晉,離了賀蘭藝,一切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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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俊沒有賀蘭藝那般遠見,他對大楚接連收回北晉的疆土袖手旁觀、不以為然。賀蘭藝不同,他故意拖延原容回去北晉的時間是因為原容現在回去純屬是送死,還得他哥哥從東亭支援,才是北晉唯一的出路。
前提是東亭後方穩定,且不宜操之過急,在他哥哥眼裡,無論原容還是北晉,都是可救可不救,為了避免太護著原容教他哥哥重新懷疑,萬萬不可顯出一丁點焦急的樣子。
況且就是大楚打到最北邊時再出手也無妨,他們隻有這麼些人,顧東不顧西,自然不會派太多的人守城,隻要確保主力部隊打敗,便可將疆土全部收回。
而唐莊,堅守不出,能拖延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會兩頭出事,左右為難到底該先打哪裡,所以北晉的仗打得異常輕鬆、節節順利,可因一件事,並不能完全地高興起來。
鐘凝雪和陳謙潤至今下落不明。
遵照先前的約定,已經上了戰場的,還有守城的,斷不可輕易行動,於是既不打仗又不守城的衛凡和淩霄以及文書禮商量再無消息,就冒險到唐莊見一見賀蘭藝,以側麵打聽打聽。
同樣心急如焚的嚴卿離開唐莊後,則是將部隊安置在唐莊城外不遠處,單槍匹馬地來到上原孟廷鄴府中。
孟廷鄴吃了一驚,以為發生了石破天驚的大事,才令嚴卿千裡迢迢趕來這一趟。
嚴卿安撫道:“是賀蘭藝叫我來的,派我尋找瑞王和瑞王妃二人的下落。”
孟廷鄴鬆下一口氣,不問賀蘭藝,而是道:“今日陳靖將我叫去,給了看了你同瑞王的往來信件,你真的是和瑞王串通一氣的麼?”
這話是嚴卿意料之外的,心中不動聲色地盤算一番,猜到是陳謙潤為了他的名聲,將能證明他沒有通敵的證據寄到了陳靖手中。
嚴卿並不慌亂,隻聽孟廷鄴接著道:“要是上位的是瑞王,我就沒好日子過了。”
嚴卿道:“我倒覺得以他的脾氣,即便得到了,也會把皇位給安樂公主。他要想做皇帝,何須離開上原,又何須等到今日,陳靖的手段怎樣拙劣,外公是一清二楚。”
孟廷鄴不答,提起了賀蘭藝,問道:“怎麼賀蘭藝單派你出城了?”
嚴卿道:“他若大張旗鼓地找,就是對原容不信任,原容也會借此興風作浪,要是做出觸碰賀蘭藝底線的事情,北晉最後落在誰手裡,還真不好說。”
孟廷鄴點頭,而後道:“隻是你來找我,我卻幫不上你一點忙。”
“外公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麼?”
“我的人,陳靖的人,能派的,全派出去了,全是一無所獲。”
“那麼人應該是沒死的,”嚴卿道,“而是在一個人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地方沒找對,自然找不到人。”
“最急的屬陳靖,想必一有消息,定會將我召去,”孟廷鄴對此事不甚在乎,他擔心的是嚴卿,“隻是你回去應該怎樣回答賀蘭藝呢?”
“如實回答,”嚴卿道,“找這兩個人的怕是不止外公和陳靖,瑞王手下的那些人也同樣坐不住,隻是大家全無收獲,如此便不能懷疑我是誆騙他的了,不過來見外公是必須要見的,是見給賀蘭藝看的。”
孟廷鄴又問:“回去之後,你有何打算?”
“唐莊教賀蘭藝守,守住守不住與我無關。”嚴卿道,“我回去再出來,把兵給他留下。”
孟廷鄴不解:“唐莊不要啦?”
嚴卿道:“今日是陳靖和外公懷疑我同瑞王私下勾結,再過幾日,等信件傳開,賀蘭藝也就懷疑起我了,而我無須花費口舌來解釋我的清白,單有一個辦法,離開唐莊,離得遠遠的,就足以證明我與瑞王並無利益關係。”
嚴卿問孟廷鄴:“我要真的和瑞王串通,會在此等關鍵時刻露出馬腳,離開唐莊麼?”
嚴卿自問自答:“我不走,才是對的,唐莊那座城硬攻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一個在裡麵,一個在外麵,裡應外合,才是攻城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