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亭暫且不動,秦臻有了相對自由的時間,於是到了晚上無事時,又獨自一人到安樂公主軍中去了。
這次不用躲人,不用怕因他的行蹤影響戰事,所以秦臻這次來,全軍人都知道了。
謝雲鶴向來不太與人深交,但知秦臻來,卻主動去見了他一麵。
“謝將軍怎麼有空來,”安樂公主與秦臻同在帳中,玩笑道,“難不成是來歡迎秦臻的。”
謝雲鶴罕見地笑了笑,道:“公主說的是,我確實是來找秦將軍的。”
安樂公主道:“我說你是不會輕易登門的,果真也不是來找我的。”
安樂公主雖這樣說,卻不追問來找秦臻是何事,秦臻適時道:“想必是問我唐莊的情況。”
安樂公主道:“既是唐莊,那麼我派人將譚舒也叫來一起聽。”
她說完要向外走,邊道:“在我們二人到之前,你們可不能先說了。”
秦臻笑道:“好。”
謝雲鶴也笑了,道:“是,公主。”
秦臻和謝雲鶴都知道安樂公主是在回避,她從來不屑於聽彆人的私事,更不會去叫來譚舒一起聽,可謝雲鶴主動來了,這又是商議事情的軍帳,不是她的私人住處,她不便叫人去軍帳外麵說去,便找話離開了。
僅剩謝雲鶴和秦臻二人,謝雲鶴問秦臻道:“先前聽公主說,殿下和郡主生死不明的時候,其實是到唐莊城中去了麼?”
秦臻的耳朵是相當的機敏,他問道:“謝將軍是在擔心王爺,還是在擔心郡主。”
謝雲鶴道:“都有。”
秦臻不點破,說道:“王爺和郡主現在很安全,他們去汝興了。”
謝雲鶴點了點頭:“嗯。”
“那些日子我們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秦臻像是在幫謝雲鶴找台階下,“連覺都不敢睡太死了,唯恐突然有了消息,不能及時聽到。”
謝雲鶴並不避諱,他道:“我也是。”
他接著問秦臻:“王爺和郡主會來北晉麼,還是去打東亭?”
“尚且不知,”秦臻道,“待他們離開汝興才會來信。”
“現在不是打東亭最好的時候。”謝雲鶴道,“想必是要來北晉的。”
秦臻聽出一些言外之意,他問謝雲鶴:“將軍不會準備要回大楚了吧?”
謝雲鶴笑了:“仗還沒打完,我這時回去了,是有功還是沒功,在我心中,權力可是最重要的。”
他的話秦臻自然不信,謝雲鶴又道:“倘若我真立了大功,將來定要給我足夠的封賞才行。”
秦臻道:“那是一定的,雖然我不是做決定的人,但相信將軍的付出定會換來叫將軍滿意的結果。”
謝雲鶴單是笑了笑,不再問其它話了,與秦臻道彆,離開自去忙了。
秦臻隻當謝雲鶴去問人人皆知的事情是想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將那份擔心放下,卻不知那份擔心究竟是怎樣的沉重。
謝雲鶴曾在同北晉停戰的那兩日向安樂公主告了假,安樂公主不知他去了哪裡,時至今日都尚不清楚,他是去了建勝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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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在軍中待了整一下午,安樂公主沒叫他閒著,將譚舒和謝雲鶴全都叫了來,商量北晉的仗往後該怎麼打。
安樂公主道:“哥哥和嫂嫂現在汝興,不知要待上多少時間,雖暫且不動為好,但傳信還是需要時間的,恰好秦臻也在,我們不妨先想一想後麵的事情。”
秦臻點頭:“東亭也是先不動的好,不過不宜太久,否則叫他們想到了反擊的辦法,就是個麻煩了。”
雖要想,卻不是最著急,譚舒便向秦臻問起鐘凝雪來,譚舒道:“郡主可有過叮囑麼?”
“我不曾見到郡主,”秦臻道,“王爺也沒見到。”
謝雲鶴在這時插話問道:“將軍在唐莊沒見郡主和殿下麼?”
“是衛凡進城去見的,我直接領兵去追賀蘭藝了。”秦臻道,“不過早就領了王爺的命令,他會和郡主來北晉。”
“北晉和東亭,還是先打北晉,”秦臻道,“要想徹底打贏北晉和東亭,就要先打贏賀蘭藝,要想打贏賀蘭藝,就去做叫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