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師生戀《想給奸臣一個家》 已經開……(2 / 2)

新婚燕爾 草燈大人 5051 字 10個月前

這一餐,沈香沒耽擱許久,在咽下最後一口肉圓子時,謝青來了。

他遙遙喚她:“小香,來。”

“好。”沈香把餐具遞於任平之,“你幫我交還給吏役。”

說完,她追上謝青,和他一齊行向監獄。

路上,沈香想著禮不可廢,對謝青道謝:“多謝您囑咐任郎中為我送膳,不過……您怎知我今日還沒用膳?”

她有太多疑問,忍不住出聲。

謝青笑了下,道:“卯時,府上沒有炊煙。”

沈香怔忪,這時才懂……兩家本就是相鄰的府邸,謝青早起時,竟會隔牆,窺探一下她的家府嗎?!真是心細如發。

刑部獄。

明明是午時,監獄卻仍是昏暗,見不到一絲日光。

刑部司的典獄看到沈香與謝青聯袂而來,忙誠惶誠恐逢迎:“怎敢勞兩位官人大架。”

沈香是下屬,自是要為謝青效犬馬之勞。

她問:“莫要耽擱時辰,那名犯事的內侍身在何處?”

“請隨下官來。”典獄領他們去了昏暗的刑審室,甫一開門,一股鹹澀腥臭便撲鼻而來。

沈香麵色如常,抬手請謝青入內。

內侍已經過一番毒打,渾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伏跪於地,全無體麵人的筋骨,朝謝青咧齒一笑:“怎麼?獄吏撬不開我的口,謝尚書打算親自來啊?當真是我的榮幸,咱家便是死了,在閻王老爺麵前也有幾分談資了。”

明明是罪人,死不認罪也就罷了,還出言挑釁,奚落官人。

沈香看不下去,出聲回護謝青:“放肆!謝尚書麵前,豈容爾等宵小無狀!”

她一腔果敢熱血,看得內侍一笑。

還未等沈香出聲,他便啐出一口血沫,染了沈香齊整潔淨的衣袍。

緋色公服上一道血跡斑斑的汙穢,乃是對天家大不敬!

典獄嚇得忙踹了內侍一腳,嗬斥:“大膽!反了你!”

內侍哈哈大笑,半點不怵。

原以為這批官人會羞惱謾罵,豈料沈香與謝青還是神色漠然。

沈香回頭,觀了一眼謝青的公服,心上鬆了一口氣,好在他是潔淨的,沒有染上臟汙。

她正要說什麼,卻見謝青朝她搖了搖頭。

隨後,他從袖緣間取出蘭花帕子,小心幫沈香擦去那一抹血沫。

“您……”這樣的事,沈香不想謝青代勞。她總覺得謝青那雙漂亮白皙的手,該握案卷、執筆硯,而不是為了她,沾上醃臢。仿佛明月蒙塵,教她不安。

“無礙的。”謝青在寬她的心,他總這樣體恤人。

片刻後,謝青不顧典獄的阻攔,執意上前。他麵上仍是含笑,待人一貫如此溫良。

“都是為天家做事,也算僚友一場,我本不欲折辱侍人。”謝青頓了頓聲,似是想到什麼,歎息一聲,“可你不顧僚友之情,臟了小香的衣。”

沈香倏忽間被提名,還是以親昵小友的稱呼,一時耳熱。

但見獄官們都無甚反應,她也就壓製下心潮的澎湃,靜侍一側。

最終,謝青淡淡道了句:“上刑,貼加官。”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位官人俱是一驚。

貼加官乃是用沾了水的桑皮紙一張張覆於犯人口鼻,如同“加官進爵”一般覆沒聲息,直至死去。

謝青上此等酷刑,不就是想要內侍的命嗎?官家命他們審問犯人,可沒說要弄死他啊……

獄官聞聲,不免頭皮發炸。他隱約想起,方才內侍膽大包天,竟用唇齒吐出血痰,臟沈香的公服。

難不成,謝青如今要封住人口鼻,是想為刑部侍郎出氣嗎?那樣仁慈的姿容,如何能說出這樣冷心冷肺的話?

內侍沒想到死期來得這樣近,他嚇得悸栗栗,結巴了一陣,道:“你、你不該繼續審問我嗎?要了我的命,官家定饒不了你!”

聽得這話,謝青的笑愈發明豔:“若本官問起,你會說嗎?”

“……”內侍緘默。

“既不開口,死與不死,又有何異?”謝青明明在笑,眼底的陰鷙稍縱即逝,“既如此,行刑吧。橫豎他死了,是為‘護主’而亡,這樣英勇的行徑,在閻羅殿裡,不更添幾樁談資麼?”

獄官見他不是說笑,咬牙發下令來。

霎時,兩名獄吏一左一右架著人,真要動刑。

內侍嚇得屁滾尿流,終是熬不住了,他開了口:“都、都是王修容的命!她同七皇子的生母趙婕妤有過節,怕她憑借龍子高升,故而、故而買通了我……”

謝青道:“早這樣說,不就沒事了嗎?”

內侍一顆心鬆懈不少,好歹保住了性命,他氣喘籲籲。

豈料謝青下一句話,讓內侍原本劫後餘生的心又高懸了起來,麵上血色皆失。

隻聽得,謝青細聲細氣,又補了句:“那便小懲小戒,隻斬去他一隻臂膀吧。”

內侍目瞪口呆:“緣何還要對我上刑?!我該說的都說了!”

“唔……本官從未說過,若你老實交代,便饒過你手足。”謝青又是發笑,“況且,不立個規矩於此,又如何震懾旁人?倘若人人都如你這般失禮,小香的公服,怕是一日就得漿洗一回了。”

這一次,沈香確定了——謝青是真的在給她出氣,他待麾下衙門官吏,護短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