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頒獎晚會 即使我現在沒有籌碼。……(1 / 2)

遙遠星辰共我 陳瓶爾 5199 字 2024-03-26

宿醉令人頭大。

我一大早被馮純從床上揪起來化妝,預備跟劇組團隊早點碰頭,一起走紅毯。

化妝師萬分嫌棄地先卸掉我昨天的殘妝,才不緊不慢搞完全妝。

我迷迷瞪瞪看著鏡子,不知道打了第幾個哈欠的時候,眼線又有點花了。

妝化好了,邢露打個電話,突然有人帶著一推車的西裝出現在套房裡。

我目瞪口呆,馮純聳肩,邢露一邊看衣服一邊吐槽:“本來呢,給你準備衣服是遲早的問題。你休息,我就沒提前準備,怕衣服過季穿了給人看笑話。昨天去商場買,那是沒辦法,嶽梧臨時答應出席,好吧,出席就出席,結果他自己放鴿子了。我連夜安排人搞定衣服,今天,絕對,絕對,不可能讓你穿那種東西了……”

她挑出一套顏色奇異的深色西裝,絲線在燈光下熠熠發光,又把它交給我:“我發現你的臉,清秀,陽光,不是很有特色,但是很百搭。百搭意味著,普通款式你穿了不顯眼,而在細節處有設計的衣服,反倒能襯托出你的特彆。這套應該合適,穿上試試。”

我注意到衣服都沒有標簽。直覺告訴我它很貴,但是貴到什麼程度無法衡量。於是我套上外套,扣上扣子,在邢露反複考量下問:“這衣服多少錢?”

“也就十多萬,麵料不貴,人工貴。”

“……”

我登時都不敢喘氣,生怕動作稍微大點都把衣服絲線弄壞。

察覺到我的局促不安,邢露毫不客氣拿領帶象征性地打我屁股:“乾嘛,又心疼錢了?挑款空運還有身材定製,這是我的資源,用你掏錢了嗎?充其量我少買一塊表罷了。不論遇到什麼問題,男人都要有臨危不懼的氣場,隨時能夠處理問題的穩定。穿上它,是穿上底氣。”

“那個,其實,我覺得錢包癟了才比較沒底氣。”我小聲說。

“……沒見過大世麵的家夥,今天開始,睜開眼睛吧。”

就這樣,我被邢露一腳踹去紅毯。

候場區,大大小小明星、助理、工作人員、娛樂記者穿行在走廊裡,認識的人互相打招呼,偶爾有一線明星出現,走廊裡也會傳來巨大的抽氣、歎息、驚訝的笑聲。

代表《青春戰記》劇組的是嶽梧、我、女主角宋可、男二號安然。

然而他們誰都沒到,我獨自在待機室裡,緊張得無心看手機,因為西裝昂貴也不敢隨便坐,隻好在待機室走來走去,拿提名和表演名單做消遣,雖然已經快背熟了。

這是一個全新的刺激文娛計劃而設立的獎項,我作為新人男演員提名,同時得到提名的另外四個人:一個表演科班出身,提名劇武俠題材;一個選秀出身,提名劇是青春成長題材;一個藝考中的男生,提名劇家庭題材;一個愛豆出身,提名劇科幻題材。

隻有我是人物傳記、紅色題材。

並不是對先烈不尊重,而是怎麼想,都覺得毫無勝算:不是人氣題材,表現平平充其量在及格線。劇收視至今為止是前10不假,前10又有4部分流去最佳男女演員提名,剩下的6個裡,討論度不夠高,粉絲數量沒有因此增長很多,最直觀可見的是沒有廠家邀請代言……如此種種,必須心裡有數,預期充足,才不會對他人評價而感到失望。

仔細一想,在影視方麵都算勉強及格的我,在音樂領域想要前進,簡直是……

天方夜譚。

但是……俗話說,努力不一定能行,但不努力肯定不行。

我努力保持樂觀,然後翻出我的音樂筆記,沒看幾眼,待機室就被敲門:“請問嶽梧導演在嗎?”

那當然不在,我拉開門解釋,工作人員著急起來,立刻跟嶽梧導演那邊加緊聯絡。

看著沒我的事了,我剛想回屋坐著,走廊那頭突然傳來巨大的哇聲。我循聲望去,一邊從狹窄走廊走進來,一邊鞠躬點頭向周圍人問好,謙遜絲毫不影響其氣場之霸……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有九個,還同時存在於一個組合裡。

僅僅聽staff的感歎聲,都會知道,這是Peak9到了。

我一眼就看到洹載,剛想避開,卻被另外一位叫住。

他是誰,他當然是自來熟,合約跟我炒cp,然而微博打得火熱,微信一個字也不發的Jeffery:

“吳樾!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

他一停腳,另外幾個人當然也停腳了。好端端隻是經過的幾個人,被我截斷在路中央,我隻好笑著指指待機室的牌子:“剛拍完戲,有一個新人提名,所以在這。你們最近不錯吧?作品收聽也很好,人氣也很好,到處都是你們的海報,都變成大明星了喔,恭喜呀。”

肖白毫不留情吐槽:“彆凡爾賽了,一會兒我們站著你坐著,到底誰是大明星啊!”

我隻能笑:“那隻能說明我是一個觀眾,觀眾是娛樂圈的衣食父母,高貴一點怎麼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笑起來。

許嘉禹笑起來那叫一個顛倒眾生:“看你狀態不錯,剛拍戲就有提名真好,提前祝你得獎了。”

我笑:“借你吉言!”

寒暄結束,我非常自覺地讓開一條路,幾個人便繼續往最大的待機室走去。跟隨他們的還有服裝、化妝的工作人員,一眾人浩浩蕩蕩而去,倒一時間襯得我那邊空曠多了。

一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我視線裡,洹載都沒有看我。

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現在繼續,結局還是一樣的。

我一定要努力站在他麵前,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我們之間還有可能性,努力描畫一個以後。

我努力遏製住悵然若失的感覺,給自己打氣。

突然覺得有人盯著我,我回頭看,風度翩翩穿著花色西裝,襯衣騷包得打了女式蝴蝶結,在深秋將一整個春天穿在身上,獨自站在那裡,卻仿佛要脫離周遭隱蔽存在感的人,當然是放浪不羈的嶽梧。

我鞠躬問好:“嶽導好,好久不見。”

嶽梧笑,沒等他說什麼,兜裡手機一陣震動,他看了一眼,果斷掛掉,才不緊不慢走向待機室。

關上門,也隔絕大部分嘈雜,他癱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個遍,才開口:“也就一個多月不見,被你說得像過了一年。拍完戲這段時間社交平台神隱,在乾什麼呢?”

我老實回答:“在學音樂,因為我想回到舞台上,在為那個努力。”

“不止吧。”他笑,淩空點點我身上的衣服,“品味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我一時語塞。

如果把衣服搭配也算在品味裡,我覺得他可以跟邢露深入交流。

老實說,隻要不在工作狀態,嶽梧是一個值得交流的朋友。

於是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邢露加入公司、樂隊小朋友、音樂嘗試,隱去了一些關於洹載的猜測。

他默默聽著,聽完眼睛亮晶晶的,含笑不語。

“……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