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開始不老實了。
本來坐姿就很黏糊了:我摟著他的腰,他的手搭在我的腰。
但就這麼摟著,難道不是很可惜嗎?
難得見一次,抱抱就夠了?
我把手悄悄地下滑,然後……
被洹載閒著的手捉住了。
“老實點。”
三個字從我腦袋頂上落下。
做賊畢竟心虛,我稍微消停了兩秒,洹載就放開我,空著的手揪著桌上的葡萄喂我。
吃了一嘴葡萄,還不如洹載親起來甜。
就步步為營。
洹載手裡的葡萄滑落在地,身體也變得僵硬,呼吸都沉重起來。
“吳樾,你在乾嘛。”
語氣好板正啊,像我在調戲良家婦女一樣。
我不要臉,我要對象:“我在摸我對象。”
說著抓了兩把。
被我耍賴的語氣逗笑,洹載努力質問:“讓你摸了嗎?手拿開。”
“那你說,你不給我摸,要給誰摸啊?”
我抬頭看他,所有細節都在出賣著這個人,到底有多緊張:喉結不斷蠕動,像在做無用功。
是他凝望我的眼神,那麼專注,還是因為,這個人所有的渴望,從來都不對我要求?
鬼使神差間,我大聲斥責:“說,不給我摸,那你要給誰摸?”
洹載嘴唇微啟,眼睛裡全是不懷好意的我,半天隻憋出來幾個字:“好吧,給你摸。就是彆太過火。”
“什麼叫過火啊,李洹載先生?”
我十分得意,摸來摸去,看著他吞咽的動作頻率加快,眼中逐漸迷離的水霧,是他節製再三的欲望。
就想要更多。
想聽他說不要,想聽他發出舒服的嗚咽,甚至於他曾讓我體會到的,我也想原樣讓他得到。
我使壞的手被他毅然抓到,牢不可破。
“不行。”
洹載努力了半天,才憋出一個拒絕的詞。
“為什麼不行?”我演著委屈,以退為進。
“我什麼都沒準備,不行。”
“哦,我想睡你,還得我準備道具啊?”
“不是那個意思,但也不行。”
“為什麼不行?”
洹載注視著我,那麼深情,但又有我看不懂的東西,我了半天,才說:“現在不行。”
牙關緊繃,眉頭也緊簇著,十分掙紮。
讓我怎麼辦才好呢?
我親吻他,又離開他。
我得到他,掌控他,我愛他,也得忍住不回應他。
我很卑鄙。我想讓他記住。
就像滿屋的紅玫瑰,任何他觸碰到相似場景時,我都希望他能想起我。像我總會不經意間想起他,被下了蠱一樣。
我們的愛不是誰求誰得來的錯覺,而是彼此在意之後,想要的,都得到。都給予,不求回報。
愛?
我在想愛,而不是喜歡嗎?
我審視著自己的心意,用從未有過的字眼,覺得有點好笑。
但也許,當我想到送夠99束玫瑰的儘頭,是結婚,是約定終身。此刻我油然而生的情感,就隻能用這個字去形容。
得不到我任何的示好,他終於忍不住,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我側頭過去吻他的臉。
洹載猛地咬一口我的肩膀,我吃痛悶哼,他才放過。轉過頭來默不作聲,用鼻尖蹭我的鼻梁:“親親我,好不好?”
除了親吻,我還能怎麼安撫他呢?
唇齒相融的時候,能把所有事情都忘掉。負債也好,排名也好,舞台也好,責任也好。
心沉浸在不知名的幸福裡,沒有任何煩惱。
漫長的親吻結束,洹載也冷靜下來,拉我去衛生間洗手,換衣服。
鬨騰到十二點,我們無論如何也該睡了:他還有5月的專輯要籌備,我則隻能在下周打歌前偷懶這麼一個晚上。
計劃成功,我躺在床上回味著,興奮地睡不著。
洹載隔著被子摟著我,閉著眼睛。月色落在他臉上,身上,像鋪著銀色的毯子,溫柔又可愛。
看久了就想調戲對象,我開口,征詢回訪:“今天感覺怎麼樣?”
“嗯。”洹載惜字如金,不肯再多說。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睡你?我會準備東西的。”
洹載霎時間睜開眼,比水還要沉的目光,充盈著奇怪的我看不懂的情緒,注視著我。
“你。”
好不容易流露出一個字,他又咬緊牙關,不願意再說了。
就像他有時看著我,隻說一個“我”,就再沒了下聞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兩個停頓,背後代表的都是一樣的事情。
但那是什麼呢?
“洹載。”我輕聲呼喚他。
沉默許久,洹載才開口:“現在不行。”
我自然追問:“那什麼時候可以?”
“再等等。”
他收緊胳膊抱著我,一個字也不再說了。
等什麼?
等他解散,恢複自由身?
但這件事我們不是早就談過了嗎?
無論如何,今夜也不能再折騰他了。
我懷抱著疑惑,慢慢在他懷裡睡著。
好像有什麼吻落在頭上,像羽毛那般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