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突然起床，並且要麵對一些可能即將往社死路上走的情景，該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

穿條褲子。

我摳完眼屎，跟他倆分彆對視一眼，然後。

飛速從床角撿起我的衣服，背對倆人迅速穿上，接著跟沒事人一樣打招呼：“早上好。”

洹載帶著笑意回應我：“早。”

“現在11點了。”劉姿冷淡說道。

她的視線落在洹載身上，看我一眼都嫌多餘。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她這麼嫌棄啊。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撓撓頭，整理了一下剛才聽到的信息：“我早就想問了，一直記不起來——莊唯是誰？為什麼洹載必須過去？”

劉姿正要開口，被洹載打斷了：“莊唯是我的私人醫生，去年生病時一直在醫院接受她的療養照顧。劉女士覺得我現在該過去做個檢查，僅此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呢？”

“現在跟當時不一樣，我沒必要過去。”

“想聽聽我的意見嗎？”我舒口氣，牽住他的雙手，認真看著他，“洹載，你昨天嚇到我了。當然，我得先道歉，我們本來說好，我會在9點回家，但是我遲到了；遲到的理由呢，是需要照顧線下粉絲，配合做一些活動，做完就十點了，又遭遇跟車，王軍把他們甩掉才回來的。我一回來，滿屋子酒氣，你倒在地上，真的嚇壞我了。我不知道你喝了多少，但是酒精對身體不好，就算劉姿女士不來，我也會希望你去做個檢查的。所以，就當是為了我們，去做個檢查，好嗎。”

洹載低下頭，不想答應的樣子。

我晃晃相牽的手：“我陪你過去，好嗎？”

“其實就是，沒必要去。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數。”洹載輕輕歎口氣，“我沒喝多少，平時跟田敘喝得更多。不用擔心這個。”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做個檢查，這樣我才能安心。”

在我殷切的表情下，洹載還是鬆了口，答應下樓。

我陪洹載到衣帽間換衣服，穿上衛衣，洹載突然說：“你就彆去了，在家等我。”

雖然，但是。

腦海裡閃過很多該去和不該去的理由，視線對上洹載的瞬間，捕捉到他的擔心，我隻能說出一個字：“好。”

雖然是初春了，刮風還是會冷。

我看著洹載穿上外套，還是拿了條圍巾，生怕他凍著。下了樓才發現我多慮：大中午的，能冷到哪去呢？

倒是我自己，沒穿外套，冷不丁打了個噴嚏，還差點騙到洹載脫外套給我。謝天謝地，劉姿女士一個眼神就製止了他，不然，這可是地下停車場，我們……

洹載上了商務車，見到前排洹載的司機和助理，我猛地拍向自己的額頭：“我怎麼忘了這個。記得吃午飯，吃點清淡的養胃。晚飯我等你回來一起吃，好嗎？”

“其實沒事，檢查最多兩三個小時，我很快就回來。”洹載安慰我。

“好，我等你回家。”我笑起來，關上車門。

車緩緩駛出車庫，我和沉默的劉姿女士目送他們離開。

接著。

就多少有點尷尬了。

留一下劉姿女士的聯係方式？為了照顧洹載。

但是我的手機它……

更彆說新手機還得數據遷移？

在我小心翼翼不知道如何開場的時候，劉姿先開口：“王軍早上來過，你的新手機放在茶幾上，我就讓他先回去了。”

倒是，如果他們認識的話，也絲毫讓我不意外。

王軍說他是洹載雇的，年薪200萬的人，想來，應該不是洹載進入Peak9以前認識的人，大概率是從劉姿女士這裡介紹的吧。

“謝謝。”我搓搓手，露出禮貌的笑容，“這裡還是不方便說話，我們回去說吧？回樓上。”

劉姿看我一眼，率先走回樓梯間。我也隻好跟在身後，按下指紋，在電梯間沉默地升到14樓。

我突然想到好笑的事。

劉姿女士應該有洹載家門禁吧，為什麼我要按到14樓呢？

跟我到14樓，還得走步梯下一層啊。

但是那話怎麼跟長輩一樣的女士開口：麻煩您按一下13樓？因為我隻有14樓的鑰匙？

麻煩長輩多少還是讓人不好意思啊。

但現在，同樣得麻煩她跟我下樓，到頭來豈不是一樣……

電梯停在14樓，我率先走出門，手扶著電梯，等到劉姿走出電梯，措辭還是沒想好。

是不是，還是實話實說效率比較高？

“非常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洹載買下了13、14兩層，我隻錄了14樓的電梯認證，還是麻煩您跟我從步梯下一層了。”我搓搓手，像個蒼蠅。

我覺得我對長輩還是很尊敬的，表情應該也很誠懇。哪知道劉姿突然皺起眉頭，盯著我像看著一坨屎，充滿了嫌棄和一些我形容不來的東西。

猜來猜去反正也是猜不對的，我隻好艱難地指出：“您好像有話對我說？”

“你進去過嗎？”劉姿的下巴朝門口揚了揚。

“沒有。當時我問過洹載，想讓他帶我參觀一下。洹載跟我說，13、14樓原本是用樓梯打通的，樓上剛補回去，滿地都是建築垃圾。所以隻在門口做了個認證，沒進去過。”

劉姿露出微妙的笑容：“真的嗎？”

“我每次過來隻是為了跟洹載見麵，也沒有要進去的必要。都是坐電梯上來，再走樓梯下去……”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開門就知道了。”劉姿笑容帶著些許嘲諷，“開門吧。”

我看著劉姿女士，又看向統一裝修的大門，有些遲疑：“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