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一覺醒來,便看到坐在床邊黑著一張臉的謝懷。
她頓了頓,在心裡暗暗揣摩這個祖宗今日的心情。
謝懷注意到床上的響動:“醒了?”
看起來心情不錯?那為何方才黑著一張臉……
沈矜正欲答話,卻聽謝懷又道:“走了,回宗門。”
沈矜連忙從床上起身跟過去。
兩人回到淩雲門,剛一入長靜峰便看到褚子暇吊兒郎當地翹著腿躺在石凳上曬太陽。謝懷見狀,腳步一頓,轉身就要走。
“謝慕瑾!!”褚子暇眼尖地看到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石凳上越起,一邊走一邊招呼道:“你彆走啊!你在跟我切磋一番,我昨日偶得感悟,現在已經練氣九層了,哎,你走那麼快乾嘛!”
謝懷被煩得不行:“你去找沈矜,若是打得過她再來找我。”
褚子暇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你傻啊,沈矜築基期,你隻有練氣七層,我腦子有病啊越級挑戰,我現在又打不過她,當然要欺負你這個弱小了!”
謝懷:“……”
宗門有例行早課,幾人往學堂走著,路上遇到了扶虛長老,以及站在長老旁邊,一臉乖巧的宋知年。
沈矜忍不住側目,元嬰後修士可以定格自己的年齡,大多數人都將年齡定格在二十來歲,扶虛長老卻是麵目和藹,一副七老八十的年邁模樣,卻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完全想象不出被謝懷一道劍意感動哭,一定要收他做弟子的模樣呢!
扶虛一見到謝懷,便如同看到親兒子一般湊上來,目光慈祥:“慕瑾,今日怎麼沒去上早課啊?”
“正要去。”謝懷敷衍道。
同時在腦海中同沈矜解釋:[我尚未入魔之前這人便一直對我的劍意很……執著。]謝懷斟酌著用詞,有些不太理解:[百年如一,似乎比以往更熱情了。]
[或許是你們的劍意有相通之處,他才如此執著?]沈矜道。
[……你若是感受過那道劍意,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謝懷頓了頓,[我倒是覺得你的劍意和我頗為相似。]
沈矜被勾起了好奇心。
[哪裡相似?]
[都是白色的。]謝懷道。
[……]沈矜。
謝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的劍意不錯,彆人一看便知我們是道侶。]
他敷衍師尊的程度可見一斑,扶虛長老卻絲毫不介意,打探道:“你何時練劍?屆時為師定會去好好觀摩……好好指點一番。”
“那我也要去,師尊,我還沒見過謝師兄練劍呢!”一旁的宋知年也插話道。
不知為何,謝懷一聽她說話就煩:“我劍意早已大成,不需要練。”
沈矜暗自點頭。
一劍驚鴻,謝懷當之無愧。
扶虛長老捧哏:“不愧是我徒弟!”
但沈矜低估了宋知年,她聽聞此話非但沒閉嘴,反而更像是躍躍欲試:“不知謝師兄能否讓我這個同係師妹觀摩一下?師兄~”她擺出一份楚楚可憐的模樣,俏皮地眨了眨眼。
沈矜頭皮一麻。
謝懷越發不耐:“我拒絕的就是你。”
宋知年麵色一僵,表情管理險些把握不住,再笑時頗為牽強:“師兄……”
褚子暇倒是頗為熱情:“我一般午時練劍,師妹可以來看我的啊!”
“不用了師兄,午時我還有事。”宋知年乾脆利落道。
褚子暇:“?”
沈矜跟在謝懷後麵離開,如今早課已經開始,他們大約遲到了兩炷香的時間,但修真界一向實力為尊,兩人一個長老親傳弟子一個築基期,任誰也不會怪他們遲到。
反倒是褚子暇和宋知年。
一下子遲到了四個,教書長老自然不能忍,褚子暇一進來便被一道疾風逼退幾步,莫名其妙地看著教書長老:“怎麼了莫長老?”
“遲到了整整兩炷香,褚子暇,你還問我怎麼了?!”莫長老冷哼一聲:“你當年進內門時便天賦卓絕,本以為你會潛心修煉,沒成想這些天越來越懶惰!”
“欺辱新入門弟子,如今還遲到,褚子暇你要造反啊?!”
褚子暇被訓的一蒙,當即不服氣地指向沈矜兩人:“那您怎麼不說他們遲到?”
“你還有臉問?你要是現在築基,我也不訓你,我還請你進來!”莫長老越發覺得此人不可理喻,“罰你將我今日講的內容抄寫一百遍,三日內交給我!”
“……是。”褚子暇閉嘴了。
他才突破練氣九層,哪可能這麼快就築基啊!
“還有你,叫宋知年是吧。”莫長老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看向宋知年。
“是,長老。”宋知年回道。
她也是扶虛長老的親傳弟子,想必也不會被訓斥吧。
宋知年如此想道,麵上雖然裝作委屈,心裡卻毫不在意。
她可是水係單靈根,比沈矜那個土木雙靈根好了不知多少倍!
就在她暗暗自得時,莫長老也開口了:“你是扶虛自外麵尋來的,想必也知道人間的殘酷,你來的這幾日我如今倒是頭一次見你,不努力也就算了,你是單靈根,雖是有這個資本,可我觀你的表情,”莫長老最善觀察人心,宋知年的小算盤更是一眼便看了出來:“你都不知羞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