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先來找我的。”楊白對虞行簡說,好似夾著寒冬的冰碴一樣的不由分說的語氣。
她隨手拿起一瓶白葡萄酒,看了看標簽,倒了一杯至四分之一處,酒杯一指向宗可易,“當然你也一樣。”
話說的很短,卻戳心。
做錯事的是男人,受害者卻總是女人。
多少年來,就是如此。
棕色海藻大波浪卷發,平紋細布無袖背心裙,土耳其絲綢腰帶和與之配套的方巾,的確不是最入時的打扮,是特屬於楊白的繁複而複古的品味。
她私下裡不像演員,更像一位時裝模特,楊白在楊白本人的時候就是這種妝飾。
也很襯她複古的小圓鼻頭、深黑的瞳仁。
“新聞熱度還沒過去,幾大主人公聚頭合適嗎?”宗可易試圖打破這敵對的空氣,小小地開了玩笑,潛意識裡也為壓下自己的愧疚感。
明明是這兩個男人做錯了事,卻不會道歉。做錯事首先要道歉,是每個人從小受到的教育,對於現實,卻沒有這樣的聖人。
做錯事,首先是否認。
在娛樂圈就更沒有道歉的餘地,做錯事,首先是公關。道歉也隻是公關的假麵具。
虞行簡沒說什麼,也倒了一杯酒,喝乾了。
楊白:“既然你們沒什麼話要說,那我先說了。這次事件發生四天了,兩位,四天了!準備憋大招呢?”
宗可易:“對不起,這次我真的錯了。是我口無遮攔,這件事最無辜就是害了你。”
“目前為止一點公關沒做,不可能沒有後招吧?我來就為這個。記者會呢?公關稿至少有吧,拿來給我看。”
虞行簡:“我們沒寫公關稿,我們……”
“那你們有什麼計劃?”
宗可易飛快地說:“我們要寫一首歌。”
楊白差點沒把口中的酒噴出來。
看他們表情,十分正經的樣子,咳嗽了兩聲,“寫歌?”
“對,要寫一首歌來衝淡這個局麵,也包括我們組合可以告彆這一層意思在。”
楊白順了一下氣兒,接著就狂笑,“沒想到你們和那個渣男一樣。”
渣?渣男?
楊白看出了他們沒出口的反問。
“還不渣嗎?談戀愛不承諾還找小三小四小五,不渣嗎?意外懷孕不結婚不要孩子,不渣嗎?”
兩人大驚,他們隻知道楊白和龍夢蘇談戀愛,鬨出了一個孩子,沒想到個中內情是怎麼樣。
“不對啊,”宗可易慌忙為他的好弟弟辯駁,“他說,蘇蘇說要去看奶奶才被拍的,怎麼會是不認呢?楊白,你彆瞎說啊。”
“老太婆要死了,才想起來看一眼孫子,這是基因的頑固,不是人性的高光好嗎。你們知道她之前是怎麼罵我的?當時是這樣……”
虞行簡不想聽龍夢蘇奶奶的事兒,趕緊回到主線,“為什麼我們和他一樣渣?”
“惹出了亂子,解決的方法就是,寫歌?這是什麼狗屁自私的邏輯?隻為了自己,絲毫不考慮我這邊,還不是渣?”
宗可易無奈,“你們感情的事,我不知道,可是蘇蘇真的不是這樣的人,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不了解他,你把他當好弟弟,我可不願意攪合進你們純潔綿長的感情,至於我們倆,到現在什麼事都沒有了。打胎,劈腿,徹底結束,早就沒有彆的話可說。就說怎麼公關吧。除了歌,沒彆的了?”
“hello?誰和龍夢蘇是我們?我是受害者好嗎?”虞行簡冷不丁插了一句。
“其實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說最後是結束的難看了,一開始就是這樣嗎?”
楊白用好像第一次見他一樣奇怪的目光細細地盯著宗可易。
虞行簡:“你怎麼回事?這麼隱私的事你也問?當然,你要是願意回答,我也聽一聽。”
宗可易無奈,假正經。可是這話不知怎麼打動了楊白,居然足夠打開楊白的話匣子。
她慢慢地說起往事,表情起伏不大。
有一天我下班,已經一點多了,很累,做好的頭發造型所以滿是發膠,不想回家洗很久,就去了美容室。洗著洗著睡著了,醒來旁邊的椅子是他在坐著。
我不認識他,但是知道是一個圈子,互相點了點頭。
他說剛才刮完臉,在等我,我很驚訝,問為什麼。
說一直知道我,喜歡我的電影,想請我吃飯。
然後就是請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