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就這麼去了一間酒店。
“就這麼簡單?”宗可易不可置信,這也太敷衍太輕易了。
楊白看出了他的心思,歎了口氣,“就是這樣開始的,可能也是職業關係,我們太忙太重視事業了,不怎麼看得上愛情的存在,隻為了偶爾有一個溫暖的肩膀罷了。直到有了孩子,是人是鬼才能分出來。
所以啊,”她一改無表情的臉,表情變得狠厲,伸出四根手指,一根一根掰著數,“開發布會。不肯負責結婚。腳踏n隻船。孩子去看望病重的祖母。一個都不會少,我要把真相,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就這麼說?”宗可易大驚。
如果楊白這麼一開發布會,熱度能讓火箭上天,為馬斯克省了十年功夫。
“是啊,就是大實話。隻有實話才最打動人,不是嗎?”
“實話是實話,可是……”虞行簡和宗可易交換了一個眼神,很為難。
“這樣新聞太大了,”宗可易試圖講理,“畢竟孩子……孩子會暴露在鎂光燈下,他以後長大怎麼辦呢?”
“我是新時代大女主,我的孩子也可以承受真實的殘酷。爹不認他嚴重,還是新聞嚴重?”
“翎音娛樂不會讓你這麼發的。”
“事實就是事實,你們公司再厲害,能一手遮天?孩子本來就上的我的戶口,龍夢蘇拿不出半點證據要搞我。反過來,他要敢再澄清再騙人,我這可是有一堆證據。我一錘一錘錘死他。”她語帶諷刺,卻對著二人爽朗地笑笑,一臉坦然。
宗可易拍一下虞行簡,“完了完了,徹底完了,照這四條一發,必定炸了全娛樂圈,比最火的電視劇都火!龍夢蘇的星途就算完了,我們幾個……還有我們這首破歌!怎麼辦?根本不會有人聽的!”
“你彆寫不出來就說破歌,那是我電影的主題曲!前幾天還說什麼,靠這首歌再造巔峰,怎麼,現在騙不下去就成了破歌了?”
楊白嗤笑,“彆的不說,寫歌是最搞笑的。想要用理想來蓋過醜聞,我可沒聽說過。你們以為粉絲會買單?他們是是腦殘,還是你們以為圍觀路人是腦殘?這次的熱度有多大,你倆傻子意識不到嗎?”
”嗯……我想到一個可能性。“宗可易勾著虞行簡的肩膀,湊過頭低聲道:“她隻在乎工作。”
虞行簡不著痕跡地甩開他的手。
曖昧的動作讓楊白咋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我知道你很重視工作。”宗可易儘力找了一個對方也能信服的點,拚命想要說服她,“這個人設的確可以讓你走出新的路,商業價值也能增加,但是目前你是想要衝影後的,會不會衝淡了你的人設?”
“影後啊……”楊白晃著沒剩幾滴酒的高腳杯,喃喃自語,好像在考慮。
等著等著,楊白說出口的卻是不相乾的事,“我一直很欣賞你。”
對麵兩個男人愣住了,哪一個?這種完全不期待的被選中還是第一次。看楊白眼神的方向,宗可易不敢相信地抬起手指向自己,“說,我?”
“我想,或許我可以嘗試為了你……”楊白慢慢地說,哀怨,“你以前是我男神呢,你知道嗎?也許這是你和我開始一段旅程的時候。你親愛的弟弟蘇蘇,早已下車了。可是我還來得及,你說呢?”一雙大眼睛突然間充滿了淒楚,兩顆豆大的眼淚流了出來。
虞行簡冷哼一聲。
“你一定能斬獲,不,全世界,什麼米蘭巴黎威尼斯,金球金獅子,必會拿到手軟。”宗可易無奈地說。楊白的即興演技到底如何,他這會兒可沒心情體會。
楊白哈哈大笑,“那可不,我剛才的演技還是著了行跡了。但是,我可沒有完全在演,不信你們可以去找龍夢蘇對峙,他追到我,還多虧了你呢。要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麼會知道他,在美容室的時候?他哪有有這麼火啊?我老早老早就注意你了,後麵才是他。”
笑過之後,她轉作嚴肅,“但是你們說的話,我算是聽進去了。可以,我可以順著你們去說明。可是這麼大一個簍子,要怎麼說才能圓過去呢?”
“當然也還要解釋。那是一個誤會,宗可易根本沒聽見記者針對我的問話,他隻聽見了前一個記者問孩子的事,以為新聞滿天飛對孩子不利,出於對隊友的保護,一時情急,口快了,沒有上下文。說孩子是龍夢蘇的,要負起責任的意思。”虞行簡飛快地跟楊白核對故事。這是這幾天兩個人商量出來的結果,對所有人沒有傷害的一個捏造的劇情。
“勉強說的過去,”楊白想了想前因後果,“虧你們能扯出這麼一篇謊。差不多了,那我也要告辭了。薑黃色撞黃色格子的掛毯。很有品味。不愧是我的男神。可惜了。那就等著你們的大作吧,兩周的時間,我給了,本來我明天要發布會的。然後我們一起說明。”
“不,你應該明天就開你的發布會,說你的話,不要等我們這邊的動作。這樣大家才會相信,你不是和我們一起的。”虞行簡冷靜地打斷她。
“你說得對,還是你靠譜。那我走了,宗,任何時候,想我,一個電話。我的私人號碼,問他要。”
虞行簡冷哼一聲,“戲不是早完了嗎,沒人喊安可,你怎麼還返場呢。”
楊白膠著在宗可易身上的眼神收了回來,看了虞行簡一眼,笑著說:“你哪兒都好,心眼兒又正,就是太粗暴了,何況悶著像個沒嘴的葫蘆,什麼都不說,對方不會知道的。”
虞行簡不知道說什麼,隻好又哼了一聲。宗可易卻已經不覺得尷尬了,他看出來對方所謂的喜歡,也許還不如她簽一隻新廣告的分量。不過今天這一出,他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個人物。
楊白走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的話隻有在玩笑裡才敢說出來。”虞行簡看著空空的吧台椅,突然說。
“你怎麼也變得感性了?”宗可易笑著說,解決了公關矛盾,他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實的笑容。
可是對麵一雙眼睛裡沒有輕鬆,更沒有揶揄和嘲笑,隻有看不透的情緒。
楊白的感情經曆是很精彩的,絕對,幾乎各種各樣的男人她都見過。
她帶著戲謔對宗可易的表白,聽起來卻不止三分真。
“Wise ma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虞行簡抓過手邊的吉他,突然唱起了貓王經典的那首情歌。他真是愚蠢,什麼都得到了,卻想得到自己不屑,隱秘的欲望。
充滿生命力的宗可易,像薑黃色格子大毛毯一樣的存在感的宗可易,對於楊白是這樣,對於他又何嘗不是?
原始的像野生鼠尾草一般的生命力,真的讓人難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