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七彩的光棱裡端詳這一滴血珠。
翌日。
清晨的日光讓人頭暈,是沒有得到休息身體卻要被硬生生喚醒的緣故。
可是天卻很藍,今年冬天,似乎從沒見到這樣滴水似的藍天。
劇組仍舊是那種感覺,一切都慌忙,一切都沒準備好,一切都吆吆喝喝大呼小叫讓人心緒不寧。
這是休息時間,虞行簡呆坐在躺椅上休息。
這個年代,可以讓一切變得迅捷爆炸的短視頻還沒出現,閒下來的大腦隻能盯著天,空虛。但是換個角度解讀,能看到這麼藍的,滴水一樣藍的天,好像又不錯。
拿出手機發送,“在哪待機呢?一起灌一灌。”
楚天一拿著兩罐啤酒過來,看到他在那裡發呆,“哪個智障又欺負我大哥了?”
楚天一是Gentle-U裡的貝斯手,組合裡唯一和虞行簡有私交的人。
他也在新電影的拍攝卡司中,很巧的是,演的是虞行簡角色的好友。和真實的情況很像。
“他又發瘋了。”
虞行簡沒有說誰是那個他,也沒說什麼事,楚天一隻是歎了口氣。這一陣滿城風雨,他也有所耳聞,作為原組合裡和虞行簡關係最好的人,他猜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幾天不見,這個世界怎麼突然就變了?好好地日子不過,你又想回到以前了?咱倆剛剛混入電影圈,又想回去當唱跳男糊糊了?”
“彆胡說八道了,事業為重,我怎麼可能想回到從前。”虞行簡皺著眉,灌了一大口酒,充足的氣泡嗆了他的鼻子,“你不問我他怎麼了嗎?”
“發瘋了,不是你都告訴我了嗎,還有什麼可問的。他發瘋,我會不知道嗎?你為什麼生氣,我也清楚得很,也就那些原因唄。再說了,你不就喜歡他發瘋嗎?”
虞行簡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都是這些原因。好像時針往回撥了一樣,一點都不真實。又重新回到為了組合苦悶,為未來事業擔憂,為了宗可易而心煩的日子。
不是和自己約定好了,絕對絕對不能再次踏入這個深坑了嗎?
楚天一不願在感情的層麵耽擱下去,“所以事情怎麼解決呢?”
“解決什麼呀。”
“當然是緋聞風波啊。”
“等等看吧,你快知道了。”
“就這麼算了吧,這件事焦點不在你,你完全是受害者啊,出來說清楚得了,跟他耗什麼。”
虞行簡錯開了眼神,“我助理,很有意思啊。昨天跟我說,宗可易不在,家裡冷的像零下二十五度。還把他留下的小熊水杯,樂美帶粉色頭帶,一大堆爛玩意包的好好的給我,要我轉交。”
“你不高興開了他得了。”楚天一喝了一大口啤酒。
虞行簡臉色微妙。
楚天一苦笑,“怎麼,這也聽不得?哎,那我說實話,宗可易其人,膚白勝雪,性格又像個小動物,確實可愛,不像你,乾巴巴的。你本來就冰渣子臉,現在更冰渣子了。可是,”
他認真盯著虞行簡的臉,毫不懷疑地斷言,“這種關係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的。”他不想看到好友再次陷入情感漩渦。
“事情還沒結束。但是很快了,我不想再說了。喝酒吧。今天和明天拍攝任務很重,正好沒有精力分心去想他的事,忙完了我打個電話看看。”
“你不心虛嗎?”
“什麼?”
“一次次說著沒關係了,結束了,還是有牽連。這難道不是你把他留在身邊的伎倆?“
“南江天氣多好啊,不會下雪。都快要冬至了,今天天多麼藍,有二十度呢。我不喜歡冷天。”
“又轉移話題。”
每當這個時候,就是虞行簡逃避的時候。也意味著,他決心已定,不會再說什麼了。
多年的好友了,他怎麼會不知道。
楚天一之後順著他硬生生突轉的話題接了下去。“你不是從曲北長大的嗎,還怕冷天?”
“從小在寒冷的地方長大,到了溫暖的地方,反而走不掉了。可是那時候我們在北京,你還記得吧。”
當然。
“如果能重新來的話,你是不是希望回到那個時候,再努力一次?”
“你以為我想自暴自棄嗎?不用試探我,我不會重蹈覆轍的。你放心。”
“那你跟他說了,”楚天一頓了頓,試探問道:“你要退出娛樂圈的事了嗎?“
“沒有。”虞行簡捏緊了手中喝完的易拉罐,輕輕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