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 宗可易直視虞行簡,眼睛異常明亮……(1 / 2)

一場大降溫,南國的城市居然有了久違的細雪。

雖然小,和北方的鵝毛大雪完全不同,氛圍感卻很好,隨著同樣罕見的大風刮起,綠樹映雪,彆有一番風情。

各個劇組的導演高興瘋了,紛紛加足馬力倒三班,渴望物儘其用這上天給的珍貴的禮物,拍出唯美的畫麵。

虞行簡忙的回不了家。也不想回家。有一個“離家出走”的人不在那裡,留下的痕跡卻處處存在。

這種情況下,寫歌的事當然是拜拜了。

“也好,”他心想,這個插曲本來就是驚雷一樣突然,就這麼絲毫不完美地結果掉,也是很自然的事。

突然很想點上一隻煙,很嗆的那種。喝一杯不加冰的波本威士忌。

終於理解了狂喝酒的人的心情,如果不是這樣做,無法消散鬱結的心情。根本無法消散。

其實,有個秘密,彆說宗可易了,對他身邊親近的人很多也沒說。

這次電影拍完,算是報導演的恩,之後,他不打算乾了。

從金羊獎的獎杯抱回家的那一天,虞行簡就打算退出娛樂圈了。

不到30歲的的金羊獎最佳男主角,還是偶像轉型的,任誰看都是令人矚目的成就。

可是,人心往往很奇怪。對於本人來說,心中一個大的目標達成了,就像所有一路向前衝又不知道為什麼衝的優等生,突然找不到眼前的目標了。

昏天黑地的摸爬滾打後,找到的不僅是綠洲,還是城堡,可是進了城堡之後呢?

更加現實的原因,虞行簡本就不是資本力捧的,和製作公司也沒有緊密的利益關係。

當上影帝後,不止一個集團邀請他,共同成立公司,為他打造專屬的電影,都有過,虞行簡卻都婉拒了。

倒不隻是品格高尚,還因為他有點害怕。天上掉餡餅的事,對他這樣家境平平,父母普通、忠厚的人來說,可怕至極。

虞行簡一直都是優等生。

在男團的不遇時代,他是比誰都要努力的。練舞,練聲,千方百計想辦法出話題,都沒什麼起色,心裡壓著的一股氣,釋放之後,也就沒了心氣。

影帝之後是什麼?另一個影帝嗎?藝術的追求嗎?扛鼎票房?他不知道。似乎都可以,但再進一步卻絕不是容易的。況且,這其中沒有他真正想要的。

這個圈子讓人沉迷。已經是影帝了,還能再怎麼樣?

得到的越多,就越缺了點什麼。

感情。

這樣的夜和雪,適合回憶。

那還是剛得到影帝的第二個月。

虞行簡知道組合裡除了他,其他人境況不好,王謹當時想轉幕後,在劇組裡打雜跑腿,龍夢蘇則隻能網絡上翻唱兩首口水歌。

宗可易也差不多,天天混跡酒吧,吊著嗓子嗷嗷喊著他以為是藝術品的歌。

自己的境況最好,他非常開心。也可以說是幸災樂禍。

但他做了一個夢。這不堅固的快樂,很快被夢打敗了。

在夢裡,他們還是那個不遇的男團Gentle-U。

又一次時尚活動,虞行簡的身形不錯,公司安排了一身適合他氣質又罕見的款去走一場秀,想引發一場小話題。

那一次時尚活動對於他是極好的機會,糊糊的虞行簡按理說是不能參加的,所以特彆重視。

在夢裡,他無論如何想要一瓶香水,給自己打氣怎麼數,錢包裡隻有四百七十,就是差五十塊錢買不起他中意的那款香水。對於娛樂圈的人來說,五百塊還能算是錢嗎。可是他卻真的,真實的買不起。

夢裡的規則是亂七八糟的。不知為何,就是必須要有那款香水再出席活動,一直在找一直在數錢,身邊圍著不耐表情的各色工作人員。怎麼數怎麼翻錢包,就是不夠。

裹著緊緊的修身的水藍色西服出了滿身汗,臉上汗水也淌下來,不停的補妝,滿臉糊在一起,特彆的不舒服。夢境是強烈的,醒來以後也沒有被拋諸腦後的可能性。

想明白為什麼是那瓶香水的時候,虞行簡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沉默了一個小時。品牌是Fany Island,香味是鬆雪木混合苦棘果。

那款香水,是宗可易每天都在用的。之前的幾年,Gentle-U還沒出道在練習的時候,那個牌子他們根本用不起,隻有當時唯一不為錢而煩心的宗才能用得起。

後來出道了,在宿舍一起住。雖然隻有短短幾個月,虞行簡因為自卑,很注意不要拿錯彆人的東西。尤其不要拿錯宗可易的。

宗可易是個大大咧咧的,問這個去哪了,那個去哪了,實際是自己拿走隨便瞎放,可是虞行簡聽著,在心中常常像針刺。

從那時起,虞行簡一直知道的,他對宗可易,“彆有用心”。

他迫切地渴望過,就是那隻是一時衝動,某種熱情,憤怒和逃避卻並不能否認他的感情。

那不是一時衝動。深埋在回憶裡,不敢挖掘的酸和苦,混著自卑,早已釀成一壺濃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