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天玄門的眾多弟子麵帶笑容迎接著每一個到來的賓客。
古樸的長亭旁一個彎曲蒼老的鬆樹肆意的生長著,旁邊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廊間的燈籠散發著柔和的暖色照在他的臉上,少年有著不似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藍墨煙穿過人群,忽略掉旁人或冰冷、或不屑、或畏懼的眼神。
遠遠的看了男孩一眼,眼裡帶著久遠的懷念。
少年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著他,藍墨煙斂去目光,轉頭進了宴會大廳。
才剛踏進,無數雙眼睛便直勾勾的盯著藍墨煙。
藍墨煙在眾人目光中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也是離窗戶和門最近的位置,假如一會動起手來方便撤離。
天玄門門主舉著酒杯,照例說了一些客套的措辭。
除了藍墨煙,每個人都儘可能的與其套著近乎。
藍兮坐在藍墨煙身後,細細的檢查著桌子上的每一樣食物。
就在不遠的地方,一名男子正偷偷的看著藍兮。
“聽說最近影月教的生意特彆火爆,藍教主賺了不少錢吧。”
不知從哪裡來的聲音,一下打斷了嘈雜的人聲,不少嫉妒的目光落在藍墨煙身上。
藍墨煙輕笑,謙虛的說道:“影月教也不過是小本生意,這幾日確實生意較多,也是多虧了各位的捧場,我看有幾位老主顧今日也來了,感謝大家的幫助,讓影月教能有今天的成就。”
話音未落,在座的有幾位臉色都變了。
藍墨煙短短幾句話,就看透了所有人的虛偽。
一邊暗地裡罵著影月教是江湖毒瘤、是歪門邪道,另一邊又毫不猶豫的借影月教的手除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個個都是兩麵三刀的偽君子。
天澤原本麵帶笑容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眼看場麵一度冷掉,生怕在計劃實施前出什麼差錯,急忙拍了拍手。
“各位,本次壽宴,我們還請來了南域第一樂師,不如請她來為大家助興?”
“好啊,聽聞這樂師既有傾國傾城的容貌,還談的一手好曲。”
“那可是值得一聽啊。”
僵硬的氣氛又恢複了熱鬨,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忽略掉了剛才發生的事,反而開始討論第一樂師的事。
藍墨煙輕蔑的看著眾人,心裡暗罵著虛偽,然後側頭對藍兮說了些什麼。
藍兮點了點頭,悄悄起身從一旁離開了。
時間緩緩流逝,宴會上已經有不少人喝醉了。
坐在上座上的天澤揮手招來一人,側耳說著什麼,這一幕恰好落在藍墨煙的眼裡。
她回想著前世的情景,估摸著他們應該是打算動手了。
藍墨煙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正襟危坐,好戲就要開始了,可要好好看。
天澤這邊也發現了藍墨煙的不對勁,偷偷給宴會上的幾人使了使眼色。
那些潛藏在天玄門各處的守衛混雜著各個門派的弟子,都趁著夜色往前廳趕來。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走來一人。
腰間的櫻花順著衣服的紋路蔓延至胸前,那男子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長發飄逸,眉目清秀俊逸,刀削般的側臉棱角分明,嘴角還掛著一抹不著調的微笑,一看就是一個被慣壞的世家子弟。
“天澤哥,我來晚了。”
男子清脆的聲音裡甚至能聽出一絲撒嬌,上座上的天澤眉頭一皺,頗為不悅。
“我師父半路喝醉了,所以我替他來了,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男子厚著臉皮左看右看想找個位置坐下來,目光正好與藍墨煙相撞。
藍墨煙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指甲嵌入皮膚,一絲絲疼痛從掌心開始蔓延。
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怎麼可能!
藍墨煙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對!不對!他們不應該這麼早相遇的,怎麼可能呢?
但很快藍墨煙便鎮定了下來,說不定上一世他也出現過,隻不過那時自己對他還沒什麼興趣,上一世即使見過也不可能記住。
看著他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藍墨煙身體裡的殺氣慢慢溢出。
如果現在殺了他是不是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在下趙啟寒,不知道這位美女的名字是?”
趙啟寒坐在藍墨煙身旁,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藍墨煙轉頭冷漠的注視著眼前的人,她的前世,可沒有趙啟寒來問自己名字這一出。
天澤咳嗽一聲,帶著歉意的對藍墨煙說道:“藍教主,這位是落櫻島島主的徒弟,今年剛滿十七歲,第一次出島可能不太認識您,請您諒解。”
“無礙,孩子而已。”藍墨煙忍著恨意,勉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