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章(二) “好歹你還活著。”諸……(1 / 2)

“好歹你還活著。”諸伏景光拍了拍幼馴染的背。

“也不好說,說不定上完墳出去就被車撞死了。”降穀沒好氣地說。

“喂喂……”伊達有些無語了。犯得上這樣陰陽怪氣嗎?

“隻有はぎ[1]一個人在想嗎?”萩原舉起一直手,“什麼叫‘偶爾也聯係我一下啊’,難道降穀ちゃん畢業之後就失聯了?”

鬆田和伊達同時用冷峻的目光看著他,伊達的目光裡還透露著一絲“得救了”的竊喜,這一點降穀就當沒看到了。他擺擺手說:“很好猜吧,如果屏幕上的人確實是我的話,我想我是沒道理跑來掃墓還要不留姓名還戴墨鏡和針織帽的。”

“所以應該是某項危險的工作,比如去毒品團夥臥底什麼的。”諸伏接話說。

說話間,熒幕上的影像依舊自顧自放映著。方才那段應該是已經結束了,影像已經跳轉到一個樓梯,影像裡的降穀零正在飛速地往樓梯上爬。

背景是諸伏景光的聲音。

“抱歉了降穀,那些家夥發現了我的公安身份。”

降穀零的瞳孔緊縮。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諸伏在臥底,意味著他的身份暴露了,這兩件事疊加在一起的後果可想而知。

加上那句“抱歉了”……

鬆田和萩原對視一眼,表情也非常難看。

照著這倆人那膩歪勁兒,平時能從諸伏口中聽到一句“降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能用這樣正經的稱呼叫他……

那大概……

□□上膛的聲音。

“看來我隻能去另一個世界了。”

降穀零止不住地開始發抖。諸伏景光伸手企圖摟住他,他卻輕輕地半彎下身體,把臉埋進自己的手掌裡。

“再見了——”

“ゼロ。”

熒幕裡外,諸伏的聲音同時響起。

諸伏搭著降穀的肩膀,想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一下,降穀似乎是想掙脫一下,卻使不上力,被他抓進自己懷裡。

“我還在呢,ゼロ。”諸伏柔聲在降穀耳旁說,“我會儘力——我是說,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可能,不會輕易去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熒幕裡的槍聲響了,那位降穀零終於跑到了天台上,他的眼前是一個長發男子的背影,和諸伏景光的屍體。

“麵對叛徒,必須要用製裁來回敬,沒錯吧?”那個長發男子拿著槍,用冷漠的聲音低聲說。

降穀搖晃著諸伏的肩膀:“蘇格蘭!振作一點,蘇格蘭!”

鬆田和萩原交換了一個眼神。

蘇格蘭,降穀叫他“蘇格蘭”,這大概是他們臥底的地方給成員起的某種“代號”。

能讓公安派兩個臥底的地方,這個組織的危險性可想而知了。

降穀把耳朵湊到諸伏的胸口,似乎是在企圖聽他的心跳。

屏幕外的諸伏把人往自己懷裡扣得更緊,努力不讓他有機會看那個場麵。

他實在不忍心看那樣的預演。

可降穀還是把頭微微偏過去,看到了那個竭儘全力想要欺騙自己ひろ還活著的自己。

“你再聽他的心跳也沒用了。”那個男人繼續冷漠地說,“已經死了。他已經被□□擊穿了心臟。”

“你!”

“你沒聽說麼?這家夥是日本公安派來的警犬。可惜的是,他胸前口袋裡的手機被打穿了,到最後也沒弄清楚這家夥的真實身份,真是的,感覺就好像殺了個幽靈,讓人渾身不舒服。”

降穀零已經顧不得咬牙切齒了,他想把擁抱著自己的人拉得更緊,想聽見這個人的心跳,想努力確認現在在他麵前的、二十二歲的諸伏景光切切實實地活著,那些事關他們的悲劇還並沒有上演。

想努力確認一切還來得及。

諸伏自然明白。雖然他自己是覺得臥底被發現身份後自戕是他做得出來的事,作為警察他也完全認為那算是一種死得其所,隻是就那樣死在ゼロ麵前……好像是有點太殘忍了。

“我還在呢,ゼロ。”

他們沉浸在身臨其境的生死訣彆後的“失而複得”中恐懼失去的發生,並沒有意識到熒幕上的影像已經暫停了。

然而沒有人企圖打斷他們,伊達叼著牙簽看著他們,萩原和鬆田各自思索著什麼,沒有人說話。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他們倆——主要是降穀——終於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從諸伏的懷抱裡退出來,兩個人再次把目光投向熒幕,熒幕這個時候再次放映起來。

直升機繞著東京鐵塔在飛,一座大樓裡,身穿著全套防護服的男子喘著氣。

鬆田神經緊張地抓住萩原的手腕。

“拆彈嗎?”伊達小聲嘟囔著,偷偷瞄了他們倆一眼。他也看出了影片中不那麼吉利的信息,畢竟前兩個出場的都死了,如果是炸彈的話……

影像中穿著防護服的男子伸出一隻手,警車上的無線電響起來:

“第一現場,□□處理完畢。”

警車上的人拉起無線電:“現在護送鬆田隊長前往第二現場。”

“鬆田隊長?”萩原揶揄地看著麵色凝重的鬆田,企圖活躍一下氣氛,“不錯嘛陣平ちゃん!”

鬆田卻沒有理他,萩原能感覺到鬆田抓著他的手心裡有點冒汗。他輕輕掙脫開,勾住他的肩膀。

背景音解說著關於防護服的信息。無法五分鐘內穿完的防護服,似乎是對於後來發生的一些事的提示。

畫麵中警察們疏散著群眾,警笛的聲音此起彼伏。

炸彈麵前,萩原研二坐在地上抽煙。

“他媽的,”鬆田揪起萩原的衣領,“炸彈在你邊上,你他媽在抽煙?”

“陣平ちゃん,”萩原求饒說,“はぎ也不知道嘛,不這樣就是了,而且……”

而且鏡頭已經掠過了那個炸彈。他們都知道,如果他死在那個炸彈底下了,肯定不是因為抽煙。

另一邊,鬆田走下爆破組的警車,撥出一個電話。

萩原正在研究那個炸彈,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來。

“鬆田,乾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