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做題全靠猜 誠然,對於這個時代絨……(1 / 2)

江東舊事 蜀漢一枝花 5384 字 1個月前

誠然,對於這個時代絨娘已經有所猜測,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她對這個時代還是有那麼些了解的,不過大多都是通過小時候看過的一部似乎並不怎麼真實的演義電視劇。

電視劇的其他細節絨娘早就忘了,不過這幾天聽了幾耳朵自己的身世,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便是這部演義電視劇所講述的某位主角,應當就是斬了自己那倒黴爹的人。

這時絨娘隻後悔上輩子沒選修古代史這門課,否則就靠著一壺骰子一注簽都能誇誇其談給當世豪傑們在龜殼上批個命什麼的,也好賺點零花錢。

故而在這處陌生的世界裡,想要不露怯的生存下去,就得靠著聞一知十、過目不忘的本事了,恰好,絨娘上輩子作為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獨立早熟型資深學霸,這兩項技能便是基本功。

接下來幾天的日子,絨娘的身子一天好過一天。

上午跟著去采買的小棉一道往城門口逛逛集市,中午便偎在草榻上研習前朝編撰的“字典”《說文解字》手抄版。

下午去周圍的田間地頭和當地的農人聊聊天,順道再采些野花草藤裝扮裝扮租住的農家院,傍晚還能抽出時間來改良怪味兒茶湯。

經過幾次三番對樊介、魚傕、邱大嬸兒一乾人等旁敲側擊的打探,絨娘了解到不少過往之事。

自己名叫黃絨,小字橣栩,原本是個庶出。

十二年前吳王與蜀地結盟對抗北方之時,祖父便領了當時大都督的密令,讓父親攜一二家眷赴蜀潛伏,那時父親的嫡妻正懷有身孕,又被診出是個男胎,便留在了建鄴。

是以父親帶著絨娘的生母薛氏與時年僅三歲的絨娘,一路跋涉,假作舉家投了蜀地的守將潘濬。

奈何薛氏在途中染了時疫不久便去了,小小的絨娘竟未流一滴淚,隻靜靜坐在顛簸著一路向西的櫸木馬車裡,抱著薛氏被抬為平妻的排位,呆呆的坐著,三日沒有合眼。此後她便再沒有笑過,也不大與旁人說話了。

絨娘腹誹:以前小絨娘的母親在家人眼中,不過是個隨行服侍的妾室;以前的小絨娘也不過隻是父親為表投效誠意而帶去的兒女家眷。非嫡非子,何足掛齒,權謀中的犧牲品罷了。

思來想去對這副身體原先的主人,竟生出了些許共情,與淡淡的憐憫。

這日,天剛蒙蒙亮起,院裡幾戶徒附人家便已經嘈嘈嚷嚷聚在了主屋門口,第五日期限已到,是走是留,各家都要做出最後的決定。

絨娘換上一件乾淨清爽的素色褥裙打開了柵門,和同住主屋的魚傕一道走了出去。

見主家出來,樊介當即高聲製止了大家的你一言我一句,讓各家派個代表依次回話。邱家三口人,金家四口,何家三口,水家一口。

邱大叔率先道:“這世道三天兩頭的亂,家鄉幾度易主,農閒時候征徭一年重過一年,家中男子折損於軍役者甚多,直到主家到此被封賜後,歸置田莊,替我等買為複民,才得以專注農事,吃上一口飽飯。冬日家中男子還能在莊子裡上幾天冬學識得幾個字。

我邱舸帶妻女一路追隨主家至今,便是萬不打算再和眾多親戚一般又過回以前那些日子的。”

說完朝魚傕與絨娘行了一禮,便帶著邱大嬸兒和小棉縫補、灑掃、煎藥、熬湯去了。絨娘麵露感激之色,聽魚傕說:邱家人實誠,承擔了這一路幾乎全部的散瑣事務與烹煮照料的活計。

接下來是金家人,金婆子強勢,搶在自家兒子前頭說話:“我是個直的,前些天說的話怕是早得罪了主家,再跟著也是自討沒趣兒,吃虧便就吃虧了,還就請魚夫人和女公子念著些好,可憐可憐我這還未出生的孫兒吧。”

後麵跟著的是金婆子一個看上去如她一般潑辣的女兒,和一個有些囁嚅的兒子,外加她那尚未顯懷看起來還不滿十五歲的兒媳。

絨娘不置可否,用眼神征詢魚傕的意思,魚傕隻側頭頷首,低聲貼著絨娘的耳朵表示:“你自己必已有成算,典賣的物件本也是主君生前留予你的,遵照你自己的意思辦便好。”

絨娘微不可查的揚了揚嘴角:“金家本四口人,再加算上腹中一口,則是五口,那便是一斤大泉、五斤直百、十兩銀錠、五十斤稻米、八斤麥,來簽字摁個手印吧。”

沒得到絨娘不計前嫌的諒解與挽留,金婆子露出訕訕的神情。

無奈隻得喚兒子推來一架已經駝了拉裡拉雜幾麻袋行李的破朽獨輪羊角車,又把剛分到的堪堪夠置回自家當初管耕的那一畝三分田的錢貨搬挪了上去。

金家女兒忍不住小聲責備起來:“母親就愛聽那水家的攛掇,還以為能鬨成個土財主,結果呢?那蹄子怎麼又不說話了?得罪人的話都讓您一個人說儘了,哦呸。”後半句還揚了揚音調故意讓一旁的水蓮聽見。

金家人互相攙扶著走出了這方小院,擦肩時,那懷著孕的小兒媳也忍不住狠瞪了水蓮一眼。

之後是不善言辭的何家男人,低調的表示何家不願離開,並稱自己擅長編織草鞋,與蜀地漢中王發跡前編過的是同一款式,或還可在途中貼補主家。

絨娘忍笑並表示非常感動。

最後是忸怩在一旁的水蓮,水家大姑娘。絨娘緩步走到她麵前,像上輩子習慣插在上衣口袋裡那樣,把拇指插在衣帶裡,俏皮的彎腰抬頭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身量比自己高出少許的水家大姑娘。

直把水蓮盯的有些心虛。

“前陣子高燒,以前好些事兒我不大記得清了。”

水蓮不知絨娘這麼說是想翻什麼舊賬,越發緊張了起來。

“聽邱嬸兒說,當初被蜀兵追殺至莊子,邱家被搜時,你的養父水嵁將樊叔藏在了夥房柴薪堆兒裡,躲過了一劫。”

原來是說自家的恩情,水蓮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後來,逃到山裡,遇上了匪人,水叔又因著護我,胸口中了一箭,沒能挺過來。是也不是?”絨娘語氣溫和,但那似有深意的眼神卻看得水蓮內心發怵。

“不敢,還望絨娘子看在家父忠心殞命的份上,成全妾自行離開。”水蓮也不知為何,聲音微不可查的有些顫抖。

“成全,成全,當然成全,趕緊出門兒右轉,彆上官道一路往北,就是望溪山,水叔下葬的地方,好走不送。”絨娘撇了撇嘴,忽的變了腔調。

“絨娘子,這,這又是怎麼一個說法?為何,為何…”水蓮強自鎮定,想來主家女公子定是在犯傻胡言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