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桃親吻沈曜的側臉,她的明媚一如當初,“沈曜,放下吧。我愛你。你沒有錯。”
沈曜抱緊了她們,靈魂一瞬化為實體,溫暖的重量那麼真實。
他依稀記得那句唐突的話,少女遞出情書,問他,“沈、沈曜!請你跟我交往吧!”
沈曜道:“我也愛你。”
阿瑛吹他的眼睛,笑道,“爸爸眼睛痛一痛,阿瑛呼一呼。媽媽,我買了小蝴蝶。”
……
生生世世,三生三世。
“敏敏,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季大毛!”
天已經黑了,季白桃奔入沈曜的懷抱,那麼輕盈地奔去,像一隻蝴蝶。周邊是一片染黃的白,人間煙火啊,季白桃有她愛著,也愛她的少年。
人潮人海,少年青澀的眉眼定格在那人聲鼎沸之中。
雪落在他們的肩頭,季白桃踮起腳尖,她吻過沈曜的側臉,就像吹落手中的一抔雪那般輕輕。
雪融化在他們相握的掌心。
“是啊,她比蝴蝶還要美麗,我的小姑娘,我的季白桃。”
……
蝴蝶飛啊飛,飛回了人間。
雪落下的聲音,那麼清晰。
高山之上,長官A目睹著這一切。
係統隻隔絕了他,唯獨隔絕了他。
但遊行對他天生就是無可救藥的吸引。
到底,遊行做了什麼?
長官A不愉快地走開,身影寫滿了嫉妒。
·
【08:00】
白雪山,白雪廟。
被掐掉的廣播又再次響起。
“嘖,這裡居然有個大彆墅,陳靜遠真會享受啊。”遊行盤腿坐在地上,故意對沈曜說了這麼一句話。
季白桃跟阿瑛投胎去了,雪女多年被壓的仇怨一夕之間全部開解,這會兒喝得兩頰酡紅,也嘟囔道,“這有什麼,你還住過真正的大彆墅呢……”
“……”遊行已經默認雪女說胡話,那時一個字也不能信。
容傾端給他一杯熱可可,騰著的熱氣蓋住他的臉,讓他的聲音更縹緲了。
“琅館?”
“對對對,超級豪華大彆墅,琅館名字都是寫的遊行,你不信啊,就去問那——”雪女嗚嗚嗚,沈曜委實嫌她聒噪,一身歸零後他也不得不重新開始上路。
容傾仍然奇怪,沈曜為什麼不回審判院,他說:“你對我有意見?”
“……”沈曜低頭,又看外麵,結果魂兒差點沒給他嚇飛!
他揉揉眼,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他又看看容傾,頗為無奈,解釋道,“當吸血鬼哪裡有老婆孩子好。”
遊行:“你奔四還是奔五了?”
沈曜恢複了那副疏離的表情,但說話還是夾槍帶棒,“我說你瞎說什麼呢?我活五十年也還是這個樣子啊……”
遊行:“嗯。”
沈曜:“……你呢?彆又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爬不下來床。”
遊行道:“砍了你妻子,我很抱歉。”
沈曜:“……”他歎氣,“沒有事,是我太懦弱了。我應該反省自己才對。”
他哦了一聲,又道:“你等等,白桃給了我一樣東西。”
“她說是你們需要的。”
“……”遊行端著熱可可,看向屋外,一片大地岑寂,心中忽然冒出一句,“這麼多年。”他很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以前也從未來過白雪山。
季子正跟葉離在玩猜拳遊戲,他看上去很失落,剛見到姐姐跟侄女,然後就走散了。
葉離目光撞上他,急忙道:“還有沒有熱可可,給我喝一杯!”
剛剛的熱可可是容傾泡的,遊行決定自己去,他拍了容傾一下,笑著問,“去廚房嗎?”
容傾點頭,告彆了沈曜,他又獲得了跟遊行單獨相處的時間。
人多還是太鬨了些。
廚房,客廳內可以夜觀微雪。
隻要拿到係統第一個核,其他的去處就方便指引了。
遊行到底沒忍住,洗了個澡,他穿了黑色毛衣,耷拉一雙拖鞋,手中端著那杯熱可可。為了尋找一種感覺,遊行拿了個紙杯子,他笑著問,“沒有天亮,真是討厭啊。”
他想問容傾身上痛不痛啥的,但不好意思開口。他們更多時候相處方式就是這樣,平平淡淡,沒有太多身體糾纏的欲望,隻是就這樣靜靜地等待天亮,你一言我一語。
他們既然是好朋友,也是知心好友。
隻要能看到彼此在一個房間內,就覺得很安心。
容傾也靠到他身旁,他說道,“審判院讓你去黃泉找簡訣……處理黃泉民政局的離婚……”
他聲音悠悠,沒有故作姿態。
遊行:“……”他半天沒答上來話,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讓我當棒打鴛鴦,拆散有情人的法官?你呢?”
“我負責結婚……”
“簡單來說,我拆散一對是一對,你撮合一對是一對?什麼鬼東西!”
“簡訣跟他老婆分家了,七年初戀,連一根牙刷都沒給他留。”
“我不去!我爸說不疼老婆的男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橫豎都是簡訣活該。”
“你爸很愛你媽?”
遊行點頭,“嗯啊,要不然怎麼會有我。”
“童年呢?”
“我坐我爸肩膀上,喊駕駕駕。挺好玩的。”遊行笑著。
“但你還是要去。”
“啊?我被貶職了?”
“升職,坐窗口給人辦手續的那種。”
“……”
遊行最喜歡上班摸魚,他擰眉問:“一天幾小時。”
“七個小時,有午休。”
“工資。”
“五位數起步,雙休。”
“審判院真有錢。”
“……確實如此。”
遊行跟容傾絮絮叨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葉離忍不了,自己來端熱可可了。
沈曜沒忍住,跟季子正乾了一缸酒。容傾在遊行之後也洗了個澡,各自分開歇息了。
他們發現這係統核特彆搞笑——是一顆向日葵花種的種子。
·
雪女晃晃悠悠醒來,眼看著周圍人都睡了,睡得沉到飛起。
她揉著眼睛,倏忽望見長官A還在屋外站著,腦子泛靈光,也去廚房給這位大佬倒茶去了,還特意拿了遊行剛用才洗過的杯子。房間內還有熱可可,她動作嫻熟,這會兒倒是慶幸遊行泡的有很多,她問,“甜麼?”
長官A無奈,“有區彆嗎?”
“但你嫉妒啊……”
“……”長官A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才道:“沒區彆。這個世界,一個人隻有一種身份。”
雪女道:“哎,唯獨隻有你,是旁觀者啊。”
長官A身影有些落寞,“也還……還好。”
有個人的聲音霎時出來——“不是有句話叫做三千世界鴉殺儘,與君共寢到天明麼?”
長官A冷笑三聲,“你如何又關心我?”
他一瞬湊近長官B,冷嘲了聲,“還是那麼愛哭。”
長官B也是一身黑色大衣,左耳有個銀色耳釘,身材高挑,手腕同樣也是雪白,但比起長官A要更瘦削,他反握住長官A的手,道:“那又怎麼樣,你還不是舍不得我,然後出手保護了。”
“你想吻我嗎?”長官B眉目狹長,語氣恍若伊甸園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