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好像覺得,薑狸不適合出宮。
不過皇姐到底年輕,還是沒磨過死纏難打,最後還是由薑狸去送禮。
畢竟薑狸最後一次記得自己生日的時候,已經35歲了,比皇姐年長許多。
沒想到殺手這個行業也會被強製內退。
回到疏芙宮後,薑狸對流雲表達了自己想要石鎖和一些健身器材的願望,還畫了幾張圖紙讓小侍女讓禦工坊加工。
三公主最近體弱,突然想強身健體是好事,大家都很高興。
流雲辦事很麻利,很快就辦妥了,隻是沒想到自己還要跟三公主一起練。
一個晴朗的早晨,素來安靜的疏芙宮傳出了喧囂。
三公主:“再做一組,堅持!”
宮中清理出一片空地作為健身區域,薑狸舉著定製成啞鈴模樣的石鎖,自己給自己打氣,手抖得跟篩糠似的,但是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古代的線香太不靠譜,天道在做她的計時器,她很講究科學健身。
天道不時抱怨自己又是念書又是當健身工具的,宿主的日常生活卻如此無趣,一點看頭都沒有。
它要看戲!
薑狸依舊沒理它,專注地舉鐵,不,舉石鎖。
這兩條細腿紮馬步的時候咯吱響,真是委屈它們了。
好在這個身體現在才十五歲,正處於發育期,魚肉蛋奶不缺,努努力長到自己原先的身高,應該也不是妄想吧?
三公主嚴於律己,也嚴於律人。
“小雲啊,腰要直,不要撅屁股,不要耍賴哦!作為我的貼身侍女,體能怎麼可以這麼差!來,往上,再一點”三公主鼓勵著小侍女。
流雲欲哭無淚。
今天已經被公主帶著跑了好幾圈,又做了開合跳、俯臥撐、平板支撐之類的,現在又在練器械。
也不知道公主從哪裡知道這些奇淫技巧,每個動作都聞所未聞卻要了人命,這幾天上茅廁都疼得蹲不下去。
從前她隻要給公主傳菜倒水,大不了捶肩捏背,何曾有過這麼大的運動量。
可怕的是,看樣子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過這樣的生活。
此時此刻,流雲和其她侍女都在公主的指導下,做一個叫硬拉的動作,直教人覺得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公主看上去甚至樂在其中,更恐怖了。
流雲想,當個沒有肢體的人,也挺好。
並不是薑狸故意折磨人,身邊能用的人就這麼些,大多都比自己年長,有些已然成年,體質卻沒比公主之軀強健多少。
不勤加鍛煉,以後怕不是要自己反過來保護她們。
況且,離皇姐和男主約定的日子即將到來,即使她不打算首次見麵就解決男主,起碼現在將自己和手下的短跑記錄練上去,遇到什麼意外還能跑路。
在薑狸終於擺脫了一步三喘的體質後,掂掂令牌,帶著流雲出宮去了。
馬車從宮門緩緩駛出,一路往南都是寬闊的主道。
東西還分了許多坊市,沿街叫賣的攤販、開門迎賓的商鋪、酒樓飯館飄送的菜香充斥在車廂周圍。
外麵的世界熱鬨得不像話,與之相比,宮內簡直可以用死寂來形容。
久居深宮的人外出,就像耳聾者驟然複聰,覺得世界喧囂極了。
就像流雲,她正縮在馬車的角落,雙手在袖子下攥著,顯然有些緊張,並不敢跟著公主在窗前探頭探腦。
好歹入宮前也是在市井長大的,才在宮中當值數年,就已經對想象中宮外潛藏的種種危險產生懼意。
此時流雲心裡甚至有些埋怨,為什麼公主不多帶幾個侍衛呢?
為什麼偏偏隻帶了她一個侍女?
薑狸並不習慣太多人跟著,除了流雲外,隻帶了一個內監侍衛,正在兼職做車夫。
上輩子被組織控製忙著打打殺殺,這輩子前些天都困在一個地方,薑狸就沒過過幾天正常人過的日子,因此看見繁華的街道非常興奮,趴在窗邊張望了許久。
行經街邊賣自製的工藝品的攤位之時,車內傳出一聲停車,侍衛連忙馭馬又取出腳凳在地上放好。
薑狸掀開簾子正準備往下跳,想了想,還是踩著凳子下地,流雲緊隨其後。
攤子上賣的是由橡子、栗子和各種果實製作成的小人和動物,瞧著彆有一番童趣,另外還擺著草編、根雕、木劍等小玩意兒,不是什麼稀罕物,賣不起價,也沒什麼人駐足。
天道嫌棄這些上不了台麵,慫恿薑狸去珠寶店挑點珍珠寶石,被徹底無視。
天道依舊興致勃勃,換了個方向慫恿:“薑狸薑狸,不遠處有家地下暗器黑店,我可以告訴你接頭暗號,去挑把趁手的武器,待會去到蕭府不就可以拿捏掉男主了嗎。”
彆的不說,殺人這事是薑狸的專業領域,目標的底細還沒有摸清,就要在人家的地盤搞刺殺,還是在對方正值警惕的時候?好好笑哦。
而且,按照天道這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脾性,那個黑店十成十就是男主的產業。
真摸不清天道是想男主死還是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