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 既然不能相伴相守,倒……(1 / 2)

淚染妝 未久念 3892 字 11個月前

夜涼如水,一輪滿月掛在夜空中,透過微開的窗欞將一絲月光照進了這彌漫著藥草味的房間。房內隻有小幾上點了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一身緋衣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靠在繡榻邊,一臉的倦容。

繡榻中躺著一個女子,透過縵帳依稀可以看到女子的大概輪廓。

“咳咳咳……”縵帳中傳來了一陣陣輕微的咳嗽聲,跪坐在檀木小幾邊的雲緋一驚,連忙掀開縵帳。繡榻上的人兒眉目緊閉,額頭上布滿汗水,原本紅潤的嘴唇此時已是蒼白發乾。

雲緋心中一陣不舍,連忙拿起小幾上的水杯,用乾淨的狼毫筆沾了清水塗到殷碧落的嘴唇上。“洛詡。”殷碧落喃喃出聲,口中一直喚著洛詡的名字。

“小姐。”雲緋不舍的看了眼麵色蒼白的殷碧落,將錦被攏了攏,放下縵帳離開殷碧落的房間。

雲緋離開殷碧落的房間之後,將守在院門口的飛絮喚去殷碧落房內侍候,自己卻離開了染妝樓。

今夜,是滿月,一輪明圓掛在在簷角旁,簷邊掛著一隻隻銅鈴,在這滿月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清冷。一個一身月白色衣衫的男子獨自站在簷下的回廊上,他的手中拿著一管竹笛,笛尾墜著一條深紫色的流蘇墜,為這個一臉清寂的男子增添了另一種寂靜。

“白衣竹笛了無痕,杭城秋夜隔岸楓。”一個同樣清冷的女聲自簷上傳來,了無痕落寞的笑了笑,並未出聲。

簷上的女子等了半晌,都未聽到簷下男子的聲音,她亦不出聲。一個一身緋衣輕紗朦朧立於簷上,一個一身白衣寂靜冷清立於簷下,二人皆未開口。一陣風過,吹響了簷角的銅鈴,發出一了陣清脆的響聲。

“哎,”簷下的男子發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歎惜聲,轉身離開簷下,走到了院落中的夾竹桃樹下。如今是五月中,夾竹桃還未到花季,隻零星的開了幾朵白色的花朵,卻依然泛著陣陣淡雅的香氛,在一片綠色的莖葉中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立於簷上的緋衣女子見那白衣男子走到了院落中的桃竹桃下,便飛身站到了男子身旁。

“這柳葉桃,今年開得特彆的早。”那白衣男子看著枝頭那幾朵孤單的夾竹桃花,幽幽的說著。“你覺得它美嗎?”那白衣男子依舊是方才那個姿態,並未轉身看向一旁的緋衣女子。

“你喜歡它?”那緋衣女子並不在意男子的態度,亦未回答男子的問題。

那男子聽了,臉上淡開一抹落寞的笑容。喜歡麼?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總是喜歡站在這柳葉桃樹下,聞著那柳葉桃的花香味,是因為她亦喜歡這柳葉桃嗎?

“你知道嗎?這柳葉桃本名叫做夾竹桃,因它花似桃,葉像竹,因此得名。”那女子上前一步,用掌風打落了一朵白色的花朵。“你可知,這夾竹桃的花朵雖是芳香無比,可這莖葉卻是帶有劇毒。”那白衣男子聞言怔了怔,轉頭看著身邊的女子。

那女子笑了笑,卻依舊沒有理會男子。“小姐曾說過,這夾竹桃用對了,可救人性命,若用錯了,便可要人性命。”語畢,那緋衣女子轉過身子,直視著男子的眼睛。“這夾竹桃有三個種顏色,緋紅如血的那種代表的意思是‘咒罵,切誤靠近。’而這白色的,代表的意思是‘深刻的友情。’”

“深刻的友情?”那男子的眸子暗了暗,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幾步。他與她,就隻能是朋友之情,兄妹之誼了麼?

那緋衣子見狀,任由手中那朵白色的夾竹桃滑落。“無痕公子,今日,雲緋來此,隻為一事。”

了無痕抬頭看了看一臉平淡的雲緋,不禁一怔。曾幾何時,若瑤亦是這樣一臉平淡的看著自己,如今想來,已過了不知多少春秋,早已不是自己能看得到的景象了。

“無痕公子,當年之事,雲緋與小姐一樣,皆不想追究。隻是,如今小姐已是身心憔悴,雲緋隻想讓小姐餘下的日子過得開心。”雲緋看了眼了無痕,忽地跪在了地上。“請無痕公子帶洛少爺離開杭城吧!”

無痕聞言,愣在了原地。他不懂,伊人與洛詡,他們二人皆是有情,為何伊人要狠著心不見洛詡?了無痕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雲緋,伸手攙起了她。

“雲緋知道無痕公子心中的疑慮。”還未等了無痕開口回答,雲緋便將他心中所憂之事說了出來。“除非洛少爺如今仍是三年前那個洛少爺,否則,小姐不會再見洛少爺了。”雲緋頓了頓,推開了了無痕扶著她的手。“小姐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而如今,洛少爺已娶親,縱是洛少爺如今休妻,小姐亦不會再跟他在一起了的。小姐本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既然不能相伴相守,倒不如不見。”雲緋伏了伏身,而後,腳尖輕點,身影早已飛出簷外。

“一生一世一雙人麼?”了無痕歎了口氣,伊人,當初的一切,我亦有錯,若這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你所願,那,我定會讓你如願。

雲緋隱身於簷角,看著那一身月白衣衫的男子落寞的身影,心中一緊。

對不起,無痕公子,是雲緋利用了你。雲緋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那日,她有意讓了無痕發現自己的行蹤,更是故意告訴了無痕一些當年的事,為得,隻是想讓林若瑤失去一個一直站在她身邊的人。今夜,她亦故技重施。她知道,如今的了無痕已是不會再幫林若瑤了的。林若瑤,你當初怎麼害小姐,如今,我就要讓你付出代價!

夜風徐徐的吹在在雲緋身上,那一身緋色的衣衫隨著風,一擺一動。

清冷的月光照在夜間的宮闕內,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這重兵把守的宮殿內行動自如。他像是極其熟悉這些宮殿守衛所處的位置,一路行去,皆沒有遇到一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