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求助老爺們,又有一個難題橫亙在眼前,之前出門的人一個照麵就被未知的強大力量乾掉了,那麼,其他人會有例外麼?而且有誰敢再去試一次呢?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做這個第二人,畢竟,前麵人的下場放那擺著呢,至今還陷入昏迷中,不省人事,誰知道是中了什麼招,又該如何防範呢?
剛剛還因為找到了方法勉強冷靜下來的人群遇到了新的困境,又重新陷入新一輪的混亂中。
理沙卻頓覺新奇,她雖然也不知道有什麼解決方法,但卻比在場所有人都冷靜,或者說,無所謂。
於是,她悄悄湊到那幾個倒下的人身邊,俯下身子用一種彆扭的姿勢查看著傷者的狀態。
並且毫不畏懼地伸手去觸碰傷者的臉頰,果然雖然臉頰發紅,觸感卻冰涼,掀開眼皮一看,瞳仁已經出現了些微渙散,隻是手邊沒有儀器,無法聽心音,但她還是隔著衣物捏了捏傷者的肌肉,果然十分僵硬。
根據理沙所了解的微薄醫學知識,已經足夠她做出判斷,這是凍僵的表現。結合其他人的特征,她心裡已經有七八分把握了。
她沒有將這個結論告訴任何人,隻是默默地回到了原地,除了剛剛略微出格的舉動之外,她還是那個嫻靜淑雅的新娘,一舉一動代表著禪院家。
眾人為誰做這個第二人爭論不休,最後場麵竟詭異地冷靜下來,安靜到仿佛落針可聞。
外麵雪落的聲音倒越來越大了。
“!”
禪院直畀人從睡夢中驚醒,周圍一片黑暗,月光暗淡,仿佛隱沒在層層屏障之後,寂靜無比,仿佛萬物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來人!”禪院直畀人隻穿著白色襦袢,伸手拽下屏風上的外衣,一邊穿一邊喊著,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無人應答。
他的神色驀然沉下來,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拔出武器,他放輕腳步,悄悄推開房門,專注到額角暴起青筋,然而——
空——
外麵空無一人。
禪院直畀人深深呼進一口氣。
“阿嚏!”
忽然,他打了個噴嚏。
剛剛深沉的戰士形象被這一聲噴嚏破壞殆儘,禪院直畀人自己也有點懵。
這是怎麼回事?
隻穿了兩件單衣的禪院直畀人竟然覺得有點冷,早知道,許多咒力深厚的咒術師仗著有咒力護體,就連深冬也隻著單衣的比比皆是。
咒術師並不是不會覺得冷,而是對寒冷的抗性更強,相對的能讓咒術師感到寒冷的溫度一定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溫度。
仔細感知下,禪院直畀人並沒有察覺到特殊的咒力,屋子外麵的咒力量也在正常範圍內,他第一時間排除有外來詛咒師作亂的可能性,但很快,去彆的房間查看的時候,竟然發現許多仆人都還在熟睡中,沒有任何察覺,他隻是探了探仆人鼻下的吐息,確認還活著之後,就離開了。
禪院直畀人推開了大門。
頓時涼氣撲麵而來,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等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天上還在下著鵝毛大雪,在地上鋪就了一層又一層的瑩白,天地間隻剩下眼前的白和遠處的黑,一片寂寥。
禪院直畀人無暇停下欣賞這美景,他的第一感覺是荒謬,渾身咒力迸發,化作周身的火焰,激發身體潛能以對抗周圍的寒冷。
他沒有轉身回屋添衣,反而戰意激發,向著皚皚的深雪中行進,意圖找出製造這場大雪的罪魁禍首。可惜雪實在是太厚,深一腳淺一腳地留下一連串足印,速度實在是快不起來。
屋頂上的小少年恰好看到了這一幕,稱得上青中年的禪院大叔像個企鵝一樣,費力拔出深陷雪中的一隻腳,另一隻腳卻又陷進去了,不得不反複進行這樣的動作,一歪一扭的,動作笨拙,幾乎讓人發笑。
山中雪記起這人好像就是禪院大人物中的一位,為了避免被發現,瞬間收斂了情緒,‘看來,他得加快速度了。’心道。
腳下加快步伐,灰發小少年曲腿身體下沉,猛地往下用力,產生的反作用力使他彈到半空,一個旋身閃上了旁邊的屋頂,與禪院直畀人不同的是,即便是在厚厚的雪層上他也能如履平地,一方麵是體型纖細,身態輕盈,一方麵是山中雪覺得自己可以這麼做。
於是他便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