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屋內一片寂靜的時候,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格外突兀。
“一定是咒術師大人們發現了,來救我們了!”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聲歡呼,頓時有幾人上前來簇擁到門邊,似乎是要第一時間迎接大人們。
這時又有阻止的聲音冒了出來。
“萬一……那不是咒術師大人,而是詛咒師呢?”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像是膽小之人。
“這……”頓時,其他人冷靜下來也想到了,畢竟咒術師大人們日理萬機,這會估計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休息,哪會注意到他們這些人呢。
想一想也是這個理。
那麼,外麵的人到底是誰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不是敵人,誰會這麼快趕到呢?
“……”
新娘理沙端坐在人群中,聽到熟悉的聲音,突然手指動了動,她抬起頭,白色衣帽之下,嫣白的麵龐上除了殷紅的嘴唇和眼尾外,沒有其他的顏色,顯得明豔而又端莊。
這是……雪少爺?!
這一認知讓她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促使她起身,仿佛置身湖底,撥開層層水浪的人群,跋涉艱難,卻渾身充滿使不完的力量一樣,不覺疲倦也未曾想過放棄。
“哎,乾什麼!”被用力推開的人不滿地抱怨道。
“新娘?!”
“什麼,新娘要離開?!”有人認出了是誰在使力,立馬便有人警覺起來,要來阻止,然而這些人哪裡攔得住她?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卻好像越過千難萬險,當理沙終於掙脫了人群,站到了門前,握上了門把手,原本整潔的白無垢已經撕破了一大片,帽子不見了,外衣也不見了,不知是掛在哪個人的手中。
理沙不在乎這些,她猛地打開門,刺目的光照進了屋內,伴隨著徹骨的寒風,打在了人身上,然而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新娘好像並未受其所傷。
好在身上的白無垢夠厚,理沙麵對著讓人掙不開眼的寒風在心中慶幸。
一雙並不大的手拉住新娘的衣袖,從門外走進屋內,這是個有著灰色半長發的小少年,看外表絕不會超過十五歲,精致如同瓷偶的臉龐上滿是稚氣。
“理沙,跟我走吧。”來人正是山中雪,不過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十分缺乏,無波無瀾,語氣毫無起伏。
“我……”理沙將手收在胸前,瞬間遲疑之後,很快便擯棄了其他雜念,握住少年的手,堅定道:“我們一起走。”
灰發少年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像是在為少女所做出的決定感到滿意,事實上,他臉上之所以沒有多少表情,是因為,他的眼線已經遍布整個禪院大宅,無所不在,監視了所有禪院,他自然是知道,所有人的動向。
包括那個讓他感到了一絲忌憚的禪院大人物。
對方正在不斷的奔跑,聚集了一批心腹,正在往這邊趕來,看來,對方也不是什麼蠢貨,已經意識到了事發之地。
山中雪抓住理沙的手,二人踏上不斷浮起的冰階,往屋頂上跑去。每踩上一步,都離地麵越來越遠,而理沙原本並不擅長奔跑,被山中雪拉著竟也跑得飛快。
在路上,山中雪也並沒有閒著,他的精神一邊沉浸在無處不在的雪中,附在每一片雪花,每一塊冰上,時刻注意著方向和其他人的位置,他沒忘記自己的目的是將理沙帶出去,如果不幸遇上了其他人,那麼他也隻有打敗他們了。
不過,目前為止,山中雪的狀態都非常好,起碼是他以為的,在莫名其妙感覺到自己無處不在,在這片天地中仿佛什麼都可以做到之後,就像放開了某種限製,丟下枷鎖,隻要他想,就能控製任何一片雪花或者冰塊,一開始進入這種狀態時,他還有些迷糊,無意中看到了禪院甚爾的身影,想著他,冰雪便回應了他的想法,與禪院甚爾打了個“招呼”。
“雪少爺,我們接下來去哪?”理沙也是第一次有這種隨心所欲奔跑的暢快感受,她有些興奮地道。
“去禪院家門口,離開這裡,去外麵的世界。”山中雪回答道。說著,他拉著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少女,縱身一躍,消失在屋頂之間,讓後麵跟隨而來的人無處可循。
禪院甚爾到了禪院家門口,作為無咒力者,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詛咒師,頓覺白興奮了一場,正打算轉身離去,從此與禪院家分道揚鑣時,突然背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你在這裡,禪院甚爾。”
黑發青年轉身,看到他的堂兄弟,大了他十幾歲不止的禪院直畀人眉眼陰沉地帶著一群人來追他。
“沒想到你居然跟詛咒師裡應外合,危害家族,禪院甚爾,唯獨這一點我無法裝作沒看到。”禪院直畀人和手下跟隨綿延不絕的冰階來到了大門口,沒想到正好看見在這裡等待的禪院甚爾,頓時便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