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秒的延遲而已,勝負已分。
禪院甚爾被猛烈的咒力侵襲身體內部,猛地低頭吐出一口血,“咳咳!”
在意識到不對時,他幾乎與襲來的咒力同時做出了反應,準確地說,是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提前規避了要害,導致禪院直毘人未能將咒力打進要害,雖然咒力還是傳到了全身,但是全身數十億細胞同時承擔的影響還是小得多了,彆看他吐了血,但隻是內臟受損而已,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傷。
禪院直毘人一擊得手,並未乘勝追擊,一方麵,他已經在下屬麵前作出了表態,另一方麵,他知道,禪院甚爾傷得不清,他沒必要下死手。
“罪人禪院甚爾,束手就擒,還能保你不死!”禪院家主身後,有一人站了出來,對黑發青年怒目圓睜地喊道。
對此,禪院甚爾隻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可什麼都沒做,怎麼現在禪院的大人們已經能夠空口斷案了麼?”
“你——!牙尖嘴利的小子。”那人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禪院甚爾,難不成你是無辜的麼,軀具留隊你的同伴怎麼說?他們可是親口說是你對他們施加了暴行。”一人退卻,又有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他至少真的掌握了一些東西。
顯然,對麵也不隻有腦子空空,已經被底下人捧得隻剩下咒術師傲慢的人得。
卻不想 ,禪院甚爾隻是大笑一聲,這一回,他的笑聲格外囂張,也,格外諷刺。
“這就叫做暴行了?哈哈哈,真是可笑,隻是軀具留隊內部的切磋而已,再說了,軀具留本就是強者為尊,不是嗎?”
對方無話可說,陰晴不定地盯著他。
禪院直毘人並未阻止手下的言論,說白了,他並不在意這些勾心鬥角,和手下的暗流洶湧,說白了,隻要實力足夠,在禪院家,在他手下,任何人都能獲得相應的地位,隻不過,現在的禪院甚爾並沒有強到他可以為之讓步,違背眾意的程度。
其他人見黑發青年捂著傷處,沒有動彈,以圓形的形式將他圍住。禪院直毘人抱臂閉目,並未阻止,依舊是那幅風輕雲淡的家主姿態。
“啊,甚爾被包圍了……”身量纖細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拉著比他高上半個頭的少女躲在屋頂上的雪堆後,以禪院直毘人為首的人群正是來追捕他的,不過,被他甩開之後,反而碰上了也要離開禪院家的甚爾。
這不是不巧了,不過,就憑禪院甚爾一個人,要想從這個包圍圈中離開,想必也不是多容易的事,尤其是當他身負內傷還被一群咒術師圍著的時候。
山中雪與理沙對視一眼,示意後者躲起來不要隨意出現,與他顯眼的衣服相比,對方穿的一身白色,在雪地裡是再好不過的掩護色,後者堅定地點點頭。
灰發小少年翻身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一道從天而降的身影落在幾人麵前,帶來一陣揚起的雪塵。
“誰?!”
雪塵蒙眼,一時半會看不清來人,但這個時候出現陌生的人,不免有人大驚。
山中雪在禪院甚爾身邊站定,隱隱擋在他身前,低聲問:“你沒事吧?”
禪院甚爾認出人是誰,便道:“不影響離開。”
二人一番簡短的交流之後,達成了共識。
這時,雪塵散去,眾人看清了兩人的樣子。
“灰發的小子,你又是誰?”之前提出質疑的那個禪院眯了眯眼睛,臉上一道斜著的刀疤更顯陰鶩。
先前的禪院甚爾也就罷了,畢竟是現任家主的侄子,多少也算是直係血脈,現在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就陌生了,大概也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人物,但是出現在這裡,屬實是沒想到,有人居然敢幫著禪院甚爾對抗整個家族?真是膽大包天!
除了這個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隻是撇了眼山中雪,並不把這個還未成年而且也沒多少咒力的家夥看在眼裡,咒術界有一條幾乎是常識的真理,那就是,咒力量決定了一名咒術師的上限。
然而,與其他禪院不同的是,禪院直毘人卻並沒露出輕視,反而一臉若有所思,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雪,雪依舊在下,隻是比之前小了一些,不再是鵝毛大雪,而是輕柔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輕輕撚開,一絲及其微弱的咒力很快散開,如果不是他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這片雪花,估計他都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