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中自然也是蘊含咒力的,來源於霓虹人對自然災害的恐懼,就像眼前這場大雪,下得太快太大,就會有人產生不合時宜的恐懼和畏怕。
但,自然界中的咒力與咒術師產生的咒力又不同,在誕生咒靈之前,自然界的咒力是無序地分布在各處,肉眼看不見的,絕不會像眼前這縷咒力,儼然已經成形並且可視的了。
那麼,答案也就呼之而出了。
這場大雪並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刻意所為。能造成範圍如此之大的影響,就算這個術式沒有任何殺傷力,也很恐怖了。
禪院直毘人眼神凝重了起來。
這樣危險的家夥,如果不能為他們所用,那麼他必須保證這樣的力量不會投向其他家族。
禪院直毘人隱晦地一一掃過禪院甚爾和灰發小少年,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兩人之中更能做主的黑發青年。
“禪院甚爾,你有什麼目的?”禪院直毘人直言不諱地開口問道。
趁著時間稍微恢複了一點的禪院甚爾聞言,抬眼看向他的“伯父”,懶散的目光撞進那雙銳利逼人的眼睛時,瞳孔縮了縮,下意識看了眼手邊的灰發少年,瞬間與禪院直毘人想到一塊去了,於是他往前走了一步,轉而將灰發少年擋在身後。
“甚爾?”山中雪還有些疑惑,但他並沒有反對,任由了他的行為。
“直毘人伯父,我們並沒有擋著誰的路不是麼?與其把我這個沒有咒力的廢物困在家裡鬨事,不如放我們一馬,反正我姓禪院這一點現在看來是不會變的,難不成伯父你要將我從‘禪院’除名?”禪院甚爾第一次與禪院甚爾說這麼長一段話,自然,也是有用意的,他知道禪院直毘人在衡量什麼,便想用這段話來打消他的猜疑。
“不,”禪院直毘人隻回了他一個字,也不知道是在回答禪院甚爾的哪個問題,他隻用一個字就打發了禪院甚爾,然後對灰發小少年說:“你是山中雪對吧,是我將你們帶到禪院家,之前確實因為繼承家主一事對你有所怠慢,不過,要是你留在禪院家,你能獲得更多的支持,我保證你以後會成為強者。”
“……”禪院甚爾臉色難看起來。
見狀,身高矮了黑發青年許多的灰發小少年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多年的了解,甚爾此時的心情多半不太美麗,於是山中雪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對禪院直毘人說:
“直毘人大人,我想,你對我的力量有所誤解。”灰發小少年清亮的聲音自胸腔中傳來,不知是一直在下的雪封閉了外界的聲音還是怎樣,響徹了整片空間。
山中雪從沒感覺這樣好過,自從一場異常的大雪降臨禪院家,似乎將他的五官,他的視野,他的精神都擴大無數倍,化為一團未知形態的能量,盤踞在偌大家族的上方,俯瞰整個禪院,在這種狀態下,他閉上了眼睛,不必用視覺去看,因為每一片雪花,都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手腳。
雪越來越大,他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甚至,能夠將整個禪院家納入控製之中!
話音剛落,天空中飄落的雪花突然轉變了風向,開始呼呼地旋轉起來,緊接著,那旋轉越來越快,快到幾乎模糊視線,成為一片雪霧。
“怎麼回事?”一名禪院看了眼天空,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時,恰好一片雪花落在他臉上,頓時一涼,伸手去摸時,卻摸到了血。
“小心!那雪花有問題!”其他人也注意到不對勁,立刻跳開原地,並對同伴預警。
但是,漫天都是雪花,他們躲又能往哪裡躲呢?
意想不到的是,小小雪花竟也能傷人,而且殺傷力並不弱。
有人自恃實力,想要用術式去抵抗,然而咒力用出來還沒碰到,就被雪花所消融,這情況甚是詭異,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的紫色咒力能量竟然在小小雪花的攻勢下,反而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漸漸消失。
就、就仿佛禪院這些咒術師的咒力才是‘雪’一樣!
這並非個例,許多咒術師都在這小小的雪花之下毫無反擊能力,不過也有聰明的,立刻便放棄了使用咒力,反而拔出冷兵器,不停揮掃,借用刀勢拂開雪花,不得不說,這樣的舉動是有效的。
但山中雪卻並不在意,他隻是想,就算他們能想到這樣的解決辦法,但人的體力是有限的,他們的刀勢也並未登峰造極到可以劈開領域的地步——後者甚至根本不存在,隻是人們的幻想,那麼這些人的努力不過是最後的掙紮罷了。
果然,這些仿佛有生命力的雪花,在山中雪的控製下,不停地向在場的咒術師攻去,尤其是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更是重點關注,高速旋轉的雪花像一枚枚細小卻鋒利的刀刃,數量少時不覺有什麼,隻當是蟲豸,一旦數量大到某個程度,那就是圍著人吸血的怪物了。
溫熱的液體落下,在蓬軟的白雪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紅,煞是好看,卻也刺痛了旁人的眼。
禪院直毘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比其他禪院要好的一點是,他的術式更加強大,可以借投射的預知來強行多開雪花的軌跡,然而,雪花畢竟不是人,無法被強控也就算了,還具有消解咒力的效果,這實在是太過驚駭。
為了禪院家,他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