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來又是一個送死的!”
雷老二見狀則仰天大笑一聲:“這個時候還敢出來充英雄,我倒不知你是蠢到了家,還是真有兩把刷子!”
“你讓開!”
喬小橋的聲音也緊跟著在背後響起,隻見她將斬/馬刀在手中翻轉一圈,緊接著就雙手持刀擺出個應戰的姿勢,怒氣衝衝道:“我喬小橋還沒淪落到叫個廚子出來送死的地步!”
“刷子沒有。”
被人裡外裡地譏諷嫌棄,可裴環之麵上卻仍舊是那副星眸淺笑的模樣,泰然自然地橫立在眾人之間,隻在聽罷前後二人的話後將手臂抬高幾分,晃動著手中的黃銅大勺道:“勺子倒有一把。”
“油嘴滑舌!”
雷老二顯然是比雷老三還要暴躁易怒許多,他看不慣裴環之那副死到臨頭還言笑晏晏的小白臉模樣,於是怒喝一聲,當即拔刀向著裴環之直衝而去:“是深是淺,一試便知!”
“快閃開!”雷老二來勢洶洶,喬小橋見狀當即衝著裴環之厲喝一聲。
可裴環之卻紋絲不動。
他亭亭立在眾人中間,惡風撲麵,可他卻像不聞不覺,唇角含笑地望著來人,越看就越叫那雷老二心中惱火:“裝模作樣——找死!”
雷老二腳下發力,眨眼就已逼至裴環之麵前,厚實鋒利的闊刀劈頭而下,帶起的勁風就直將裴環之額邊鬢發卷得上下翻飛。
而直到那闊刀將要劈上裴環之麵門上時,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廚子才終於舍得動了一動。
隻見他單腳向前,斜出半步後身子跟著前傾,這一傾當即就令裴環之與雷老二的距離又近幾分,更叫那逼至麵門的闊刀幾乎眨眼貼上了裴環之的鼻尖。
怎麼還有要上趕著送死的?
在場眾人無一不是這種想法。
可沒想到的是,恰是這自尋死路一傾,竟叫那闊刀堪堪貼著裴環之的胸肩滑了過去,闊刀吹毛斷發,立時削去裴環之幾根蕩在半空的發絲,而在與那刀鋒擦肩而過的瞬間,裴環之也間不容發地將手中銅勺對準了雷老二。
緊接著在其手肘處不輕不重地一敲。
鐺——
那一敲在人聽來並未用幾分氣力,甚至連雷老二懸在空中的手臂都未能撼動分毫,可在這一敲之後的幾息間,雷老二卻突然麵色鐵青,他緊咬著牙,看神情似乎是在竭力忍耐著什麼,可卻收效甚微,最終隻能抖著手,控製不住地將闊刀丟在了地上。
鐺——
一擊即退。
這一前一後兩聲差距懸殊,前一聲如蚍蜉撼樹,後一響若泰山壓卵,可帶來的效果卻截然不同,在裴環之那仿佛四兩撥千斤的一擊麵前,壯如山嶽的雷老二竟連一個勺子都擋不住。
事實上儘管喬小橋和雷家兄弟的體型差異巨大,可要說起武功招式,他們卻又大多如出一轍:刀鋒在前氣勢為先,技巧不多,尤突出一個猛字。這種招式簡單實用,打法更是凶悍直接,沒什麼口訣功法可學,要的就是刀刀見血——非得是在經年累月與人搏殺的對戰中一刀一刀錘煉出來。
可裴環之顯然跟他們不是一個路子。
他姿體飄逸,神情溫和,看著不像個愛打殺的人,那輕飄飄的動作如龍如蛇,貼著雷老二的手臂遊走半圈,就不知怎地將人擊退了去。
眾人全都看傻了眼。
“怎麼回事?”見勢不妙,雷老大當即開口問道。
“大哥,這小子有點邪性。”
雷老二退回到雷老大身邊,看向裴環之的眼神驚疑不定:“他剛才那一下沒用多少力氣,但不知怎麼我卻感覺像針紮一樣,後麵整條胳膊都不聽使喚,感覺像是中了毒。”
毒!
雷老二一句話直叫雷老大聽的大驚失色,他掰過雷老二的身子,又上上下下地檢查一圈:“可有不適?”
“沒有。”雷老二搖搖頭,說到這裡也是一頭霧水,“可能也不是毒。”
一個鋥光瓦亮的黃銅大勺,離得近了甚至能照出人形,裡裡外外一目了然,哪裡藏得了毒?
可若不是毒,剛才那又是什麼?眾目睽睽下,方才裴環之也確實沒做什麼彆的事。
“二哥,你彆是被那小子的什麼把戲給蒙了!”雷老三見狀從旁跟過來道,“我再去替你試試他!”
可還未來得及邁出一步,就又被雷老大抬手攔住了:“小三,不可衝動。”
一邊說著,自一腳踏入槐村後就始終不動如山的雷老大就突然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