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幫我指路。]鬆田陣平決定換個腦子,
[嗯……向左。]希拉興致勃勃道。
鬆田陣平立刻拐進左邊的小路。
[……再向左……哇,他跟的好緊,鬆田你可以跑的再快一點嗎?]
[辦不到!你行不行!]
[……右轉,停停,不要往前了,他馬上就拐過來,你從左邊的牆翻過去,橫穿院子。]
鬆田陣平:……
他稍一遲疑,就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當即放下猶豫,趁著夜色翻了進去。
[他應該不會進來……等等,他怎麼!他不是警察嗎?!]
鬆田陣平早有預料地迅速地從另一邊翻出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彆看他一副乖巧的樣子,其實從來都不守規矩。]
[那你還聽我的。]
[啊,我故意的,不然怎麼誤導他。]
這時候,鬆田陣平已經跑到大路上。
他從人群中穿過,手中的帽子悄然換了個顏色,黑色的皮夾克反過來穿,也變成淺灰色底藍色印染的棒球服。
而這時,他眼前已經稍微有些模糊了,剛剛明晰的世界逐漸變得扭曲,月光滴落,將冷峻的樹乾灼燒成烙鐵般的紅色。
鬆田陣平站住腳步,往來時的路遠遠望去,卻已經分辨不出萩原研二,隻有希拉的特殊標記在遠處頑強地閃爍著,像是港灣上永不熄滅的燈塔。
[你還好嗎?今天好像共享的時間有點長了。]
[沒事。]鬆田陣平倚在陰影中,從衣服裡摸索到藥瓶。
希拉是一種連祂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存在,用祂的話說,祂和人類並不處在同一個維度,祂眼中看見的世界,和人類眼中的也並不一樣。
鬆田陣平是唯一一個聽到祂的聲音而沒有直接瘋掉的人。因此,希拉和鬆田陣平簽訂了契約,祂幫鬆田陣平回到過去完成心願,其中一個要求是鬆田陣平和祂共享人類的感官。
但兩人後來發現,鬆田陣平並不是不受影響。共享和交流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容易出現感官紊亂。
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因為這種突發狀況兵荒馬亂了一陣,但好在很快就發現,這種影響是可逆和可抑製的。
他們又實驗了一段時間,最後選擇通過藥物將情況維持穩定的狀況,並且隻是間歇性的共享視覺聽覺。
至於不交流,那是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用互相交換情報,鬆田在組織裡待了十多年,每天見到的要麼是科研狂人、要麼是瘋子和殺人犯。如果完全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就算是他這種社交需求極低的人,也一樣會精神出問題。
為了精神健康,鬆田陣平選擇吃藥。
他剛把藥瓶從兜裡拿出來,一輛馬自達緩緩停過來。
車窗搖下,模糊的淡金色人影頭上,是一個碩大的特殊標記。
[波本]
“科涅克,要我載你一程嗎?”波本有些失真的聲音響起。
再晚來一分鐘就好了,他真的很好奇zero現在的表情,總覺得這個語氣和印象裡那張嚴肅的臉對不上號。
鬆田陣平在心裡嘖了一聲,把手中的藥瓶放回兜裡。
“不用……”
他剛說完,餘光忽然瞥到遠處,屬於萩原研二的特殊標記正在往這邊移動,鬆田陣平立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去。
“往前開。”他說。
“去哪?”波本卻沒有立刻開車,反而不疾不徐地問道。
鬆田陣平能感覺到旁邊人探究的目光和話語中的試探,但耳邊愈發詭異的蜂鳴聲和後視鏡裡隱約能看見的特殊標記,讓他一時間疲於應付。
隨便吧,降穀零總不會把我埋進水泥柱子沉海。
他含糊地說了個地址,終於感覺到汽車啟動。
後方,在人群中搜尋的萩原研二若有所覺地抬起頭,隻看見了一輛遠去的白色馬自達。
他又找一個小時,才回到了警視廳。
這時候已經接近晚上九點半,因為案子加班的伊達航看見、萩原研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萩原,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你本來就休息吧,報告可以明天再寫。”
“剛才就在附近,不知不覺走過來了。”
萩原研二努力想笑了一下,卻實在做不出表情,他目光微轉,注意到伊達航手裡拿著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那是什麼?”
“白天那個炸彈犯拿錯的箱子裡的,當時檢查時掉出來忘記放回去了,我打算明天那個阿笠博士過來做筆錄的時候還給他。”
“我看看!”萩原研二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伸手拿過信紙,結果發現上麵寫滿了數字和各種符號。
“……暗……號?”
“你也覺得有點奇怪吧,這種暗號相當複雜,感覺很可疑。”伊達航叼著牙簽說道。
“不,也不是很複雜。”
萩原研二僵立在原地許久,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