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由於皇後前些日子的頭風病複發,便是由華妃一手操辦。宴會大氣卻不奢靡,熱鬨卻不嘈雜,可見是華妃用了心思的緣故。尤其是席間擺放的紅梅插瓶,更是紅豔豔的讓人看了就心生喜歡。太後依然稱病未到,端妃身子不好也是沒來,莞常在也因著有病,被皇後免了參加。一時間後宮妃嬪齊至,也有皇上的幾個兄弟和他們各自的福晉也來了。
席間,因著年年宮宴都是如此,便覺得有些無聊,沈眉莊便自告奮勇的出來彈琴。
灼華見沒人注意到她,便給履親王福晉使了眼色,兩人悄悄的出去,自去偏殿說話。等灼華回來的時候,卻不見了皇上。忙問素月皇上去哪了。素月搖搖頭說道不知,隻是果郡王跟了出去,想來不會出什麼事。
本以為無事,誰知過了幾天,養心殿傳出消息說皇上寵幸了一個倚梅園的蒔花宮女餘鶯兒,封為官女子,寵幸非常。
灼華一聽這話,便知定然是除夕夜宴那日皇上去了倚梅園,碰見了這位餘官女子,卻不知怎麼竟看上了她。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料過幾日又聽到消息說,皇上已封了這位餘官女子為答應,還賜了個封號叫做妙音娘子。這下子滿宮都沸騰了。
在這妙音娘子寵冠六宮之時,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就是皇上終於想到延禧宮還有一位他沒見過的答應。卻不想招幸當晚,安陵容便被原封不動地抬了回來,演了一出完璧歸趙,成了滿宮的笑柄。
灼華本就不喜歡安陵容,這下子,更是因為她連累了延禧宮的名聲更加不喜歡她了。平日裡再沒有對她有任何照拂。安陵容本就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出了這事兒,隻覺得滿宮妃嬪都在笑話她,平日裡除了去碎玉軒,便不肯出房門一步。
這日,灼華正在自己宮中打著棋譜,素月在一旁服侍著。魏紫突然氣衝衝地進來了,對灼華抱怨道:“那妙音娘子好生囂張,今日奴婢去內務府去取主子份例的燕窩,誰知道,竟被那餘答應的宮女提前拿了去,還說是皇上心疼她們家小主,叫去內務府領些血燕補身子!”魏紫覷到灼華仍舊臉色如常,便又道:“雖說是皇上賞了血燕,她也不能去拿咱們延禧宮的份例!”
灼華見她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便打斷她道:“多大點兒事兒,值得你這樣!去報了皇後娘娘知道即可。”
魏紫聽了這話,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此時素月給灼華上了杯茶,說道:“小主,這是好事兒,如今餘答應敢觸娘娘的風頭,殊不知之前已得罪了多少後宮妃嬪。隻不過因著皇上尚對她有興致,她出身又低,沒人同她一般見識罷了。等皇上過了這陣熱乎勁兒,自有人去收拾她。”
灼華笑了笑,眼睛仍在棋盤上未離開,道:“聽著小曲兒,賞著花,我也喜歡。隻是玩物罷了。你說的對,是會有人收拾她,看她能張狂到幾時!”說罷,手中黑子落下,但見棋盤之上,黑子打殺四方,竟將白子逼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果然,第二日早上起來,就聽到有人來報說,餘答應昨晚將欣常在關到了慎刑司,此事被太後知曉,今早上便將欣常在放出了慎刑司多加撫慰,並褫奪了餘氏封號,並降為官女子。
灼華聽聞,奇道:“怎的是太後?”
素月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說道:“今兒早上有人給皇後稟報此事時,恰巧皇後在太後那裡。”
灼華冷笑道:“真是巧啊!”
素月忙道:“皇後娘娘怕皇上埋怨,不想親自處置皇上的新歡罷了!皇上對皇後娘娘隻有敬重罷了,因此皇後娘娘行事也頗多顧忌!”
灼華聞言,冷笑更甚:“咱們這位皇後,我看也是獨一份的。這史上,不受皇上喜愛的皇後何其多,不也都穩穩地坐在皇後的寶座上!隻要站住祖宗家法不出錯,皇上難不成還能廢了她!”
素月聞言,道:“話雖如此,但皇後娘娘總是希望得到帝王憐愛的。”
過了幾日,養心殿又傳出,餘氏在養心殿外唱了一夜的曲兒,把嗓子都唱啞了,也把皇上的心唱軟了,又重新封為答應,聖寵猶勝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