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灼華回到延禧宮,李順忙迎了上來。
隻聽他道:“奴才打聽清楚了,襄嬪娘娘的病,似乎是莞嬪娘娘動的手腳!”
灼華白了他一眼道:“這還用你說!剛端妃已經跟本宮說了此事。你現在也越來越不中用了,這麼大的事兒,竟然得讓彆人告訴本宮本宮才知道!”
李順兒忙捧上一杯上好的“雪頂含翠”,諂笑道:“娘娘暫且息怒,奴才保準有她們不知道的消息!”
“還不快說!”
李順兒說道:“娘娘隻知道那藥是莞嬪下的,卻不知那藥是從何而來吧?!”
灼華輕酌著茶,示意他往下說。
李順兒又道:“聽說是娘娘先前打發了的溫實初給的!”
灼華不禁驚詫:“怎麼又勾搭上了,不是說溫實初已經娶親了嗎?!你去把這件事兒告訴他的父親溫老太醫,那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如何行事。”
複又嗤笑道:“這溫實初倒是個癡情種子,隻是這份情用得不對,也不怕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灼華看李順兒似乎還有話沒說,便問道:“接著說!”
“蘇培盛和崔槿汐的事兒,已經透給皇後了,皇後又透給了敬妃。似乎等著敬妃出頭呢!”
灼華沉思了半刻,道:“知道了,此事一定要處理好。萬不能留個心向著彆人的奴才在皇上身邊。”
事情雖是透了出去,但是皇後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但是灼華也並不著急,她不認為一個奴才能影響到帝王。
大概過了兩個月,人間四月芳菲儘,就在這個時候,鐘粹宮安貴人爆出有孕三個月。安貴人是皇後的人,但灼華卻不認為皇後會讓安貴人生下這一胎,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又不知道是要陷害誰罷了。十有八九是要推在灼華身上,但是在灼華吃過上次的虧後,是再不肯和鐘粹宮有什麼牽連了。連送禮都隻是給了個禮單,說是禮物等到安貴人平安生產後自會奉上,此時怕出什麼意外,就不送到鐘粹宮了。
不過似乎是為了驗證灼華的想法是錯誤的,一直到了六月選秀,莞嬪也爆出有孕兩個月的時候,安貴人的胎還是沒有落。不過聽鐘粹宮的人說,安貴人讓人倒出的香灰中有艾草的味道。
灼華也著人問了太醫,章太醫說才五個月就開始燒艾,孩子必然是保不住的,最多能留到七個月。但是生出來,也不過是虛弱的藥罐子。灼華思量,以皇後和安貴人的狠毒,這樣的孩子生出來倒不如用來陰一次後宮的妃嬪,因此也更加小心。
這下子,鐘粹宮又一次有了兩個懷孕的妃嬪。但因著灼華和敬妃都為了避嫌,遠著她們,也隻有皇後照顧著。
轉眼間,初選已經過了。內務府正在安排複選事宜。這次選秀是灼華主事,敬妃從旁協助,所以這幾日,灼華也就格外忙碌些。
偏偏這天中午皇後娘娘叫了她和敬妃去景仁宮。
等灼華到了景仁宮,看到底下跪的兩人是蘇培盛和崔槿汐,也便知道是什麼事兒了。皇後三言兩語向灼華解釋了兩人的事兒,便起身前往鐘粹宮。
皇後到了鐘粹宮,看到迎駕的莞嬪和安貴人,隨口道一聲“起來”,便讓安陵容回去了,隻進了莞嬪的正殿。皇後在正殿的黃花梨透雕鸞紋椅上坐下,也不吩咐甄嬛坐下,失了往日一貫的溫和。甄嬛想從灼華和敬妃臉上看出些什麼,可惜二人麵色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
短暫的靜默之後,皇後道:“照理說,莞嬪你的鐘粹宮本宮是不需來的。隻是你懷著身孕,到底也是你宮裡的事,本宮就不得不走這一趟了。有些事不能不顧著你的顏麵。所以今日之事,本宮隻叫了貴妃和敬妃過來。”
皇後說了一篇話,卻隻字不提是出了何事,甄嬛隻得陪笑道:“多謝皇後娘娘關懷體恤。隻是臣妾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但請娘娘明白告知。”
皇後一身寶石青的織銀絲牡丹團花宮裝,顯得清肅而端莊,“後宮安寧關係著前朝平靜,本宮不能不格外小心……可是今日,咱們眼皮子底下竟出了這樣的事,還出在莞嬪宮裡,本宮不能不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