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 會不會不來?(2 / 2)

均天盟與飲雪劍莊的關係惡劣,不是江湖人士空口白牙瞎掰出來的,而是明晃晃的事實。

發給飲雪劍莊莊主殷夢槐的帖子全都石沉大海,對方半點賞均天盟臉的意思都沒有。聞人晏自個寫給殷尋的信,殷尋倒是把能回的都回了,隻是這裡的“回”,依舊是“回絕”的“回”。

至於沒回的,是因為實在回不過來。

自那日連續五封長論起,聞人晏給殷尋寫了足足有二十三日的信。少時兩、三封,多時四、五封,反正日日不帶停歇。

用儘辭藻去稱頌殷尋的劍法,去枚舉參加武林大會的好處,以及闡述他那“第一美人當配第一劍客”的想法,最後誠懇地邀請殷尋赴會,說他定能拔得頭籌。意圖之昭然,感覺就差直接把“速來與我成親”七個大字寫在封緘上。

然而,他這寫的“配”,落在殷尋眼中,隻覺是“配當知交”的“配”。沒去嫌棄聞人晏的胡鬨煩人,隻明確了回絕的理由:

「聲名身外事,不在我心中」

他本就不是愛湊熱鬨的性子,且揚不揚名天下,當不當第一劍客,對他而言,沒那麼重要,至少……沒有他手上需要謄寫的劍譜重要。

沒能把人喊出來,聞人晏隻能對著被精心裝裱好的一卷卷回信歎氣,滿是哀情地在屋內上演一出“睹字思人”。

還沒睹夠,就有一笑聲比人先到的大漢,邁著豪爽的步子走了進來。

來者是盟中一位常年在外遊走的刀客,名叫張盛。

為聞人鬆風的同門師弟,可以說是看著聞人晏長大的,兩人關係向來親厚,聞人晏一見著他,連忙笑著起身相迎。

“盛叔隻歇一日?這麼著急?”

“是。”張盛剛坐定,就將手中拎著的木匣子一把甩向聞人晏:“有一趟要緊的鏢,需要我親自北上。”

他少時便力能扛鼎,此刻甩匣子的動作用上了六成勁道。眼見聞人晏食指在匣底一轉,拇指一抵匣身,輕而易舉地接下了,暗自點頭,勉強確認這小兔崽子在練功上沒有太過懈怠。

“這是什麼?”

“寶貝,你提到過的。我怕到時候趕不及給你送及冠禮,所以特地繞回來一趟。”

聞人晏聞言一喜,也沒有即刻打開,隻道:“太謝謝盛叔了!”

“跟我客氣。所以你小子剛才愁啥呢?”

聞人晏從不與張盛見外,把心思倒豆子般倒了出來,哀道:“我信寫得都快憋不出詞了,阿尋還是不來。”

“不來就不來唄,誰稀罕他們殷家的人來。”

我稀罕呀。聞人晏心道。

他們兩家是不對付,但不妨礙他對殷尋往淺了說是知交,往深了講是心上人。哪怕連同殷尋在內的大部分人,都一直覺得他隻是在開玩笑。

聞人晏盯向張盛,眸光微潤,配上眼尾輕染的胭脂,十分我見猶憐。讓張盛一時間恍惚,不太確定自己這些年當親兒子養的,到底是個小子,還是個姑娘。

他有些遭不住,擺擺手,居然真的半開玩笑式地出謀劃策起來:“不如這樣,我這趟會經過見霜城,到時候替你雇十幾個嗓門好的,堵到他莊門口吆喝……就喊‘殷家的,勸你早日放棄掙紮,速來武林大會,嫁給咱少盟主’,指不定能把人氣出來。”

一旁原本安安靜靜的楊幼棠聽不下去了,插話道:“張堂主彆!少主是真的做得出來!”

“嗯。”聞人晏適時地應了聲,一臉若有所思。

楊幼棠差點給跪了下來:“少主……均天盟丟不起這個人。”

“……”

聞人晏在心裡無慈悲:我覺得還是丟得起的。

不過,丟得起,不代表就要丟。

他看向張盛,言語中多了幾分鄭重:“倒不用雇人吆喝,隻是既會途徑見霜城,那煩請盛叔替我捎封信,親自交到阿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