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 炸起了多少魚兒(1 / 2)

“阿尋你們這邊是怎麼了?”

聞人晏偏頭看了眼剛剛恢複平靜的江岸,又把視線落回麵前的人身上。嗯,全須全尾的,連帶衣角都是乾乾淨淨的樣子,看來沒有任何一處受傷,唯有額前的發稍有些淩亂。

他懸著的心落到了實地,小歎一口氣,下意識抬手替殷尋撥了撥。

指尖觸碰到殷尋的額角,攜卷著些許冰涼,讓殷尋又想起方才聞人晏呼吸打在他耳廓邊緣時招惹起來的癢意,令他不經意間縮了縮。

他回憶道:“方才……楊兄過來找我說他找不到你和蘇姑娘。”

“找不到我?”聞人晏抿了抿唇,疑惑道。

先前楊幼棠走開去幫他確認其他字號畫舫的拍品了,而後蘇向蝶見拍賣會無聊,就說去四處探看了。

為了避免事端,所以摘星橋市規定,每一個船令都隻允許船令的主人本身,及跟隨其的一個侍從上畫舫。孫敏才托人遞送給均天盟兩個船令,原本是準備給柳晴嵐與聞人晏的,結果柳晴嵐有事纏身,來不了,她的船令也就落到了蘇向蝶手上。

聞人晏帶了楊幼棠,殷尋被飲雪劍莊派來的殷明詩一路緊跟著不放,蘇向蝶則誰也沒帶。

所以摘星閣的仆役來與他傳話,讓他去領拍品單子的時候,剛好隻剩下聞人晏一人。他在船屋裡與喜作說,他是想著活動筋骨才親自去領的單子,顯然是一句隨口的胡謅。

正常來說,像這樣的事,等楊幼棠回來了,自會有其他仆役去同他解釋聞人晏的去處,不至於讓楊幼棠說找不到而去求問殷尋。除非是那領單子的事本就不正常。

聞人晏當即背過身,望向他來時的方向,遠遠地能看見,樓下的喜作正恪儘職守地背著一人,往孫閣主的方向走去。

殷尋也順著他的方向望去,視線落在喜作身上,繼續說道:“楊兄跑過來時,險些被上頭摔下來的一人砸中,那摔下來的人就是先前叫問混元珠為何不事拍賣的那人。”

“大金牙?”聞人晏不認識那人,隻記得他左側門牙處鑲嵌有一顆金牙。

殷尋點了點頭:“他被人追殺,追殺他之人我不認識,但聽周遭的人喊他叫孔開濟,應當是個響亮人物。”

殷尋少有離開飲雪劍莊的時候,但凡離開,也大都是跟聞人晏一塊,幾乎不在江湖上混跡,身體力行地持著一派我心之外,並無他物的自在清淨,對各種武林傳聞興趣不大,偶有知曉些什麼怪異閒談,也是從聞人晏口中得知的。否則從前也不會輕易被聞人晏胡扯出來的什麼臨江高手、天山山妖、飛天大盜給唬住。

所以經常彆人能一口叫出來的江湖名頭,他確實很多都不太認識。

但聞人晏認識。孔開濟此人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俠盜,仗著自己一身的好功夫,總是去搶劫一些為富不仁的豪門大族,拿去救濟貧苦百姓,創辦蒙學居,收留了很多流離失所的貧苦百姓與流散孩童。

雖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真盜賊,但也素有殺富濟貧、樂善好施的好名聲。

怎麼就突然冒出來,要在摘星橋市這種地方殺那個大金牙呢?

要知道,就算孔開濟的名聲再怎麼好,那也還是盜賊,對於摘星閣與孫敏才來說,就像是天敵一般的存在。

那被追殺的大金牙在未撞上楊幼棠之前,原本帶有一護身的侍衛,但侍衛的功夫半點不及孔開濟,隻拚儘全力把孔開濟原本的佩劍擊落進了江水中,但人也同時被孔開濟給一掌打下畫舫,幸得摘星閣的仆役及時去把侍衛撈起來,才勉強撿回來一條命。

而大金牙腳下逃跑的功夫還算可以,趁著這功夫逃了半轉,四處求救。但一個是赫赫有名的俠盜,一個是平平無籍的無名輩,這畫舫上大都江湖客都會選擇袖手旁邊。

可誰料,剛好中心台上正拍賣的是一柄前朝禦用的尚方寶劍,被佩劍脫手的孔開濟順手給撈上了,一下就把孫敏才給惹急了,四方角樓上的弩/箭霎時就對準了孔開濟,不留情麵地朝他非要害的地方射去。

大金牙與孔開濟就這樣在劍雨中你追我趕,原本落座的人除了愛看熱鬨的,還有要護住摘星閣中寶物的暗衛,散了一大半,往其他不受波及的地方避去。就聞人晏與喜作交談的那點功夫,整個[子]字畫舫可謂是熱鬨非凡。

“我見楊兄夾在他們其中脫身不得,便想去把他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