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親善鄰裡 忍一時雪上加霜(1 / 2)

從前,付浩然是沒去過蒙學的,隻能聽聽劍閣師長們的零碎講學,且為數不多能讀到的書,都是些劍譜武章。

好在“蒙學”內學習的東西並不深奧玄妙,算數基本主要圍繞1到10,語文頂多先讓他們多熟讀唐詩三百首,餘下的音樂和美術,主打的就是一個快樂。

所以就算付浩然話聽得、說得亂七八糟,應付起來還是遊刃有餘的。

付熙蹲下身,與付浩然平視,言語間充滿了認真,問:“第一天在班班,有沒有老師或者同學欺負你呀?”

身為新晉的老父親他已經擔憂一整天了。

根據他暢遊在兒童心理書籍時總結出的經驗,“欺軟怕硬”是遺留在人類身上的一種野獸天性,幼兒還沒形成要遵守社會道德規則的概念,所以很多時候,越是不善於表達和交際的孩子,在校園裡越是容易遭到欺負。

付浩然實誠地回道:“沒哦。”

豈止是沒有,除了他的小同桌對他不冷不熱,基本上至老師,下到小班到學弟,都對他熱情得不行,說一句眾星捧月勉強不算過分。

付熙上下打量了付浩然一番。

腦中盤踞著幼兒園老師反饋的“他有些好動,今早爬上杆子,結果缺鈣重心不穩,自己絆自己摔了”和那還泛著紅的額頭,結合付浩然平日裡的表現,既覺得有些合理,又保持些許懷疑。

反複確認對方沒有半點他腦補的“被欺壓被恐嚇,又不敢告家長”後,才小舒了一口氣。

後頭坐在沙發上的周溫文合上筆記本電腦,走上前,先是瞅了眼茫然的小崽子,而後目光定定地落在付熙背後:“熙哥,我與你們一起吧。”

許是顧及白天鬨出來的不愉快,也許是遵守他們一同關心付浩然的約定,他今天稀罕地早早回了家,此時更是主動地要一起出門,進行付熙日常的“溜”幼崽活動。

之所以要“溜”,也是因著付浩然那點營養不良的毛病。

要讓一個人變得健康,往往需要飲食和運動兩頭抓。可是幼兒不適合太過劇烈的運動,左思右想,付熙便開始每天晚上帶付浩然散步。

一人一頭扣著防丟失的牽引繩在小區亂走,好幾回周溫文看見了,都覺得像是付熙牽了隻蹦蹦跳跳的小狗。

既然是要運動,自然就不會坐電梯。

付浩然搶先踩著最後一格樓梯,跳落到下一層樓道,恰巧一陣金屬碰撞出的“叮嚀”響闖入耳中。

周溫文為付熙買的這個家是市中心的複式頂層,他們樓下的住戶是個長期旅居在外的,上一次回來住,已經是八、九個月前的事了,所以付浩然來到家了這麼久,還沒見過有人出入。

此時難得聽到動靜,他忍不住探頭一望,有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拖著個大箱子走向了這層樓的屋門口,矮的那個還十分眼熟。

跟在後頭的周溫文見付浩然木頭棍似的杵在原地,順著視線偏頭,也看見了熟人,原本輕鬆自如的狀態在一瞬收斂:“紀總?您怎麼在這?”

那人正是周溫文連月來都在處理的項目合作人,紀丹揚。

“喲,周總好巧,我搬家呢。老宅在鄉下,交通太不方便了,回國買的房子又在裝修,裝修好了還要等散味道,總不能帶著孩子一直住酒店,所以就先租了朋友閒置的屋子。”

紀丹揚禮貌一笑:“周總是住在這附近?”

“對,我們就住樓上。”周溫文頓了頓,向後退了半步,握住一旁付熙還扣著防丟繩的手腕,介紹道:“這位是我家先生,付熙。”

付熙很少插手周溫文生意上的事,自然也鮮少有機會聽他在外介紹自己,聞言竟一時有些錯愕,耳廓也稍稍染上了微紅。

他一直以為,周溫文在外是吝於提及他的。

不等付熙回神,紀丹揚就已先一步說:“原來你就是付總……您還記得嗎?我們在地鐵上見過。”

付熙這才想起來,對方是今早他搭地鐵時,坐在他隔壁通電話的女士,他點了點頭:“您好。”

寒暄間,他們並未沒有注意腳下兩隻幼崽的暗潮洶湧。

取代白天那一身熊貓套裝,付浩然換了一件充氣恐龍服,“騎”在威風凜凜的侏羅紀霸王龍上,但表情卻呆呆的,手上抓著不舍得一口吃完的鱈魚腸。

他一看見紀寒被帶著走過來站定,立即開心地往前湊了一步,連同著那霸王龍也張牙舞爪地向前“嗷嗚”了一步。

紀寒眼眸微張,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數值。

付浩然技能剛讀條:“雞……”

一旁的紀寒就立即施法打斷:“你好。”

“泥好哦,雞……”

“我叫紀寒。請你,好好稱呼。”紀寒一字一頓地強調。

有好好稱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