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蓋世武功 會不會遭人欺負(1 / 2)

“你就是新來的付浩然?”

阮建義是山海武術館少兒部的總教練,他皮膚黝黑,健碩魁梧,穿著形似中山裝的黑色段位服,衣上五顆紐扣上鑲有“武”字,左胸繡有銀色虎紋,昭示著他武術散打五段的水平,可以說,渾身上下都寫著大大的“我不好惹”。

他的對麵是顆軟糯可欺的“小綿羊”。

身上套著的勉強能說是運動服,可是手腕腳踝和腰間都縫了個畫蛇添足的絨球。就連頭上的額帶,也有棉花填充起了一個角狀,看上去像是這團子頭上長了龍角。

“嗯嗯!”

“小綿羊”抬起頭,笑得極其燦爛,並將自己從進門開始一直捧著的一遝紙,遞到了阮建義跟前。

展開一看,是這崽子的部分保險單和過往病史的複印件,以及幾張紙。

紙上用公式化的語句,寫著“萬一出現受傷較為嚴重的情況,希望館方教練能及時聯係家長,並將人送往就醫”,緊接著兩個男人的個人名片,下頭附帶了崽子常去的醫院預約電話和急診電話,最後還十分考慮周到地說,如果傷情並不太嚴重,可以聯係他們的家庭醫生……

阮建義不禁嘴角一抽。

絕對是個嬌氣包。

作為經驗豐富的教練,他迅速給付浩然下了定義。

一般有錢人家會送孩子來武術館,理由就那麼幾個。

要不就是小孩太過頑劣,需要被管教敲打一番;要不就是就是太過孱弱,怕他們遭遇不測,所以送來學點防身的技巧。

如果是前者,故意為難個三五天,讓他們手上起幾個水泡,腰腿酸上那麼大半個月,大部分就會哭爹喊娘地說以後會乖,不想再來了。

他們武術館學費是按半年為一個學期交的,經常會出現十幾個這種白交學費的。

至於後者,心情好又看這個學員順眼的話,則會循序漸進地教他武術散打的基礎,等他學到能揮動點手腳了,差不多就會主動滾蛋走人。

阮建義低頭看向付浩然,見他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幾乎把“我特彆聽話”寫在臉上的,想必是後者。

他例行公事地問:“之前有沒有鍛煉習慣?”

不等對方回答,心想:嬌氣包估計是跑兩步家裡人都會怕他累著。

“每天都有好好錘煉筋骨哦。”

就算知道自己並不是去到仙境,也無法修習仙術,但付浩然還是每天準時睡覺吃飯,並不停地重溫與研習他記憶中的長風劍法,沒有一天懈怠。

阮建義:……估計是每天會跳兒童早操之類的,不是個疏於鍛煉的,也能算是好事。

他又問:“那你對武術了解得有多少?”

“拳、腿是為根基,自然是要練習的,槍、棍、刀、鏢、弓僅略懂其理,知應對方法,我……還是比較會用劍!”付浩然如實回答。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再加上從前的一些際遇,所以他在琢磨劍法的同時,也會去了解其他兵器的大體用法,以全應對之策。

阮建義輕蔑一笑,心想估計是看了些亂七八糟的視頻,跟著比劃了幾下,就覺得自己會了。

他帶著付浩然走進練習用的分堂,一路講說著他們武術館的規矩。

付浩然聽得認真,同時興奮地在四處張望,好幾十個年紀比他大幾歲的小孩在“嘿”、“哈”地紮著馬步、打著拳,還有跟著視頻在比劃手腳的。

相比起曾經的長風劍閣,實在是……不怎麼樣。

“看這邊,這個是劍術組的組長,叫‘鄭天佑’你先認識一下,你要是真打算進劍術組,基本就跟著他練。”阮建義指著一個將近十歲的男生,介紹道。

根據付浩然先前在幼兒園的認識,所謂“組長”,就是在為協同完成某事而組建的“小組”裡,負責發號施令、調配用度的老大。

一般在他的小組裡,組長都是紀寒,總能帶領他們贏到最多的小零食,又因為“不餓”、“不想吃”、“彆浪費”把小零食都分給他,並同時將自己贏到的花,往他的額頭上麵貼。

想到小紀,付浩然看向鄭天佑的視線裡都多出了幾分期許。

可是這份期許很快就破碎在了鄭天佑自顧自比劃的一套劍招下。

花拳繡腿。這劍招,除卻不能飛天遁地外,隻比他剛來時在電視劇看到的好上一點。

自從知道電視並非是仙境裡的鏡花水月後,付浩然有一回去問付熙,裡麵那些用劍的人是誰,為什麼要這樣比劃。

付熙回答他說:“這些人都是明星,他們要演繹劍仙什麼的,但現在沒幾個會好好花時間精力學武術的,都是劃兩下加特效就行,你把他們當成在瞎跳舞就行。”

“原來這裡也是學跳舞的呀。”付浩然有些失落。

之前付熙就把他送去先是學一種奇怪的樂器,而後又送他去學習更加奇怪的舞蹈,就像是要把他培養成伶人一樣。

他已經知道,現今的伶人好多會受到人的追捧,但他著實對這些提不起太多興趣,自然也說不上有多喜歡,僅僅是因為付熙希望他去學,他便好好地學。

付浩然嘟囔的話被鄭天佑聽見了一個詞,還以為對方被自己的劍法表演給傾倒,誇他劍使得像“跳舞”一樣好看,對這個麵生又格外精致的小孩一下就拉滿了好感。

誰不喜歡聽好看的人誇自己?他走向前來:“新來的?剛剛那套劍術表演怎麼樣?”

是不是特彆厲害?

“一定要說嗎?”付浩然愣愣道。

鄭天佑驕傲地仰起頭,拖長了尾音道:“說吧,我愛聽。”

付浩然頓時有些猶豫。畢竟,真話說出來難免會有些傷人心。

又想到,習武最重要就是求真。既然對方真誠地向自己請教錯處,自己也不應該不答,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1],瞞而不說,才是小人行徑。

付浩然直白道:“下盤不穩,力氣錯用,動作太慢,鬆散如戲耍,對敵不成傷,作舞不好看。”

說完,又覺得取長補短才是修習進步的鐵則,不能隻說壞的,不提好的。於是揪出來了為數不多的一個優點:“招式本身還是很好的,看起來很適合強身健體,而且比電視劇上的有章法多了。”

天大的羞辱砸了下來,把鄭天佑給砸懵了。

他怒極反笑:“口氣這麼大,看來你這個小東西很會咯,是不是還要反過來請你教教我啊?”

“需要我教你嗎?”付浩然蹙起眉,猶豫地問道。

鄭天佑磨著後槽牙,一個接一個地蹦出字來:“你有本事就教!”

“那好吧,要努力學哦!”樂於分享的付大俠歎了聲,慷慨道。

鄭天佑臉一下就氣綠了:“可以,這麼拽,敢不敢跟我直接來二人對練?”

付浩然納悶,他沒有拽呀。

阮建義在旁聽著付浩然傲慢的話,雖然也有些不爽,但比起這些小孩子,身為教練的他還是要更懂分寸。

他扯著嗓子道:“對什麼練,回去練你自己的,馬上就要校賽了,還在跟一個新來的小朋友較勁,真把你給閒得。”

於是,在他的製止中,鄭天佑隻能發了狠地瞪了付浩然幾眼。

可是,製止的有效期並不長久。

在阮建義把付浩然安頓進苗苗組,簡單教了幾個熱身的動作後,他就讓付浩然跟著其他人一起先學著,自己則去忙起了彆的事。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記仇的鄭天佑就來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