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逍遙一邊說還有些往前衝的趨勢,路濃微不可察地往旁邊讓了讓,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你的執行能力已經很紮實了,而且作品集水平也很高,我認為你有能力勝任這個工作,如果有什麼問題,都隨時可以問問我。”
方逍遙依舊星星眼,聽了這話更是感動壞了,“頌者前輩!我本來根本沒想到我能進《天堂2》,我投了一百多次簡曆,幾乎所有的公司一看我的學曆就把我掛掉了,沒想到……第一個麵試,就進了這麼好的公司!”
“我還看您的書!您可是我的偶像啊,您的書我都買了,《空心人》,《平行衍射》…”
眼看著方逍遙越說越大聲,還開始給自己的小說報菜名,引得工位邊上的員工頻頻側目,路濃覺得這羞恥度屬實有點大。
這孩子,未免也太實誠了。
“我現在還要給其他人分配任務,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做一版出來吧,我很期待你的設計。”
“好的!頌者前輩!”
天色漸晚,路濃感到肩膀一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微微蹭到頸側的皮膚。
“該回家了,小路。”
林息曉這話聲音不輕不重,信息量卻不小,是能讓周圍的人都聽到地音量。路濃不得不將自己從表和策劃案中抽離,謹慎地環顧四周。
還好,這個點周圍的人都差不多回去了。
林息曉輕笑,“在緊張什麼?”
路濃不語,林息曉這明知故問,還愛看人反應的愛好有時確實讓他不知道如何應對。
雖然和林息曉同住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雙方都挺克製,路濃也仍然睡在之前留宿過的那間客房裡。
新公司剛啟動,林息曉忙得天昏地暗,路濃也因為回到了雙線並行的狀態,幾乎晝夜顛倒,雖說是同在一個屋簷下,其實真正在一塊的時間還真的不長,偶爾坐下來也是一起討論星潮的設計。
一回到家,路濃便抓緊時間開始彙報最近的工作成果,現在林息曉幾乎把文案相關的工作全權交給他管理,包括一些資源和權限,給的非常不吝嗇,在忙的時候可以連審批的環節都跳過。
兩名文案新人的加入和美術組的高效率也讓他有精力去做其他事,比如配樂。
雖然川井宏之現在幾乎和他們達成了長期合作,但是他畢竟是日本人,設計國風的曲子也隻能是鞭長莫及,得另尋高人。
“我和寧淮之先生談過了,一開始他一聽是做遊戲音樂,直接就拒絕了。”
寧淮之是民樂大家,一向隻和官媒、劇院合作,老一代的藝術家,對於遊戲,還是按照慣有思路,抱有一些偏見的,自然的認為這些就是喪誌的東西。
“後來呢?”林息曉循循地問,語調溫和又有些許誘導意味,他對自家後輩很有信心,理所應當覺得這個“本來”的後麵應該會接一個“後來”。
路濃像是被引導著的貓,有幾分掩飾著的炫耀,但是藏得挺好。
“後來,我給他看了原畫組做的設計——他們這次發揮得太好了,有兩份稿子我都舍不得,所以說服係統乾脆做了一個分支關卡,把這些素材都用上。嗯,還給他看了我們寫的詞,或許,這些內容多少能讓老先生更了解當下的遊戲,我們並不是是單純的娛樂至死。”
最近見到林息曉的時間很少,路濃挑著正麵的成果來說,簡略地省去了自己吃了幾次閉門羹之類的坎坷經曆。
“你的東西,隻要他看進去了,結果不會差的。”林息曉對寧淮之的轉變並不是很意外,他選的人,他看了這麼多年的人,當然是很好的。
“小路,能過來一些嗎?”林息曉溫聲道。
路濃心跳得有些快,但還是很實誠地往林息曉地方向靠了靠。
然後被輕柔地圈進了懷中。
手掌貼著腰背,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心跳聲和體溫。
“你看,小路。你並不需要再用彆的什麼來證明自己,現在的你已經足夠好了。”
這話是貼著路濃的耳朵說的,聽得他耳朵熱,身體也熱。
林息曉把人摟得實了些,換了個角度又抱了一會兒,才啞聲道:“早些休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林息曉用指縫摩挲著路濃淺棕色的頭發,“等這段時間忙過去了,我想讓大家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之前登頂的獎勵,可都是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