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於懷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就把手裡的東西塞進他的手心:“我再睡會。”
看於懷躺下,他打開小包瞅了眼,拿了顆橄欖放進嘴裡,剩下的包好,塞進懷中,就出了門。
還沒到換崗的時辰,他努力回憶著夢裡的刀,那個人他一定是見過的。
不知怎得他又來了燒鵝鋪,李伯瞧他來就又給弄了隻燒鵝,他本是來公乾的,沒成想又成了私事。
李伯的刀,不是。
夢裡那人切得是長骨肉條,那肉條似乎是小孩的腿骨肉。
陳子歌感覺到頭暈,他硬撐著巡街,昨夜定是漏掉了什麼。
“林兄,你可真行,看那花魁娘子都舍不得你走!”
“哼,再來十個八個美人,我也不在話下,可惜家裡那婆娘管得緊,隻能先趕回去了。”
“睡這些個娼妓,也太沒意思了。”
“那什麼有意思?”
“老祖宗不是說了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還是張兄懂!”
“我得先去喝點湯藥,補補了,玩不動了。”
“玉漱閣都有備,就是...”
“那不是孩...”
“噓!”
四人神神秘秘地離開,陳子歌從暗巷側身出來。
返老還童湯。
妓院的生意夜裡才開始,他隻好先回去。
於懷一早聞到燒鵝味,就揉了幾下他的頭,對於這習慣,他起初還會躲,不知從何時起就任由其撒野了。
陳子歌將發現的事說了。
“不用等到夜裡。”於懷咬了口燒鵝腿。
陳子歌抬眼看他。
“去廚子家。”於懷將燒鵝腿吃了個囫圇,就扔了,拉起陳子歌往玉漱閣趕。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兩人都換掉了飛魚服,給後廚的人塞了錢,打聽到了掌廚的家。
“這廚子有貓膩跑不了。”於懷拉著他蹲守在一家混沌鋪子。
一個妓院廚子的家竟然和三品官員的府邸一般無二。
“這賊人夜裡也不知道做什麼,總是傳出奇怪的聲音。”
“我還聽到人的哭喊。”
“有錢了,就開始發瘋了!”
“妓院裡能出什麼好東西,趕緊吃完,我還得乾活呢!”
......
街坊鄰居路過廚子家門口,怨聲載道。
“我去看看。”於懷鬆開手,起身往廚子家的後門走。
陳子歌盯著正門,好一會,見於懷沒回來,也往廚子家的後門摸去。
“你怎麼來了,走,我們回去說。”於懷抓著他的手就走。
夜裡,陳子歌又燒了起來,於懷出了趟門,過了許久才回來。
隔壁屋的也來了,似乎在討論案情,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於哥,你這藥也太衝了,這娃怎三天兩頭病?”
“沒法子,我們家的娃就是嬌貴了些!”於懷的話裡竟夾雜著些許得意。
嬌貴你個雞油飯飯!
陳子歌隻能在心中呐喊。
“這廚子太狡猾了,讓人去下了三回套,次次都給他躲過了,我們的人反而無法安然脫身。”
“頭怎麼說?”
“他去四王爺那走一趟。”
“這廚子確實古怪 ,竟然有大內高手護衛。”
”此事怕是不簡單。”
“其餘的幾家大妓院皆是如此。”
“明日再去探探。”
“也隻好如此了。”
隔壁的人走了,於懷的腳步聲逼近,停在了床邊。
“醒了就起來喝藥。”
陳子歌決定裝死,他已經喝怕了藥。
“快點好了,才能不耽誤查案。”於懷輕輕碰了下他的肩頭。
陳子歌緩緩睜開眼,人太熟,就太容易知道死穴在哪。
他真的受不了躺在床上乾熬的光陰,特彆是這案子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他雖談不上心係天下,但依舊會覺得難過。
太過殘忍了!
怎麼下得去手!
一碗藥,一飲而儘,苦味還沒來得及蔓延五臟六腑,於懷往他嘴裡塞了顆梅乾。
想起懷裡還沒吃完的橄欖,陳子歌心頭一暖,小零嘴還挺多。
“明日我們直接上門,睡吧。”於懷打了個哈欠,就躺下了。
陳子歌盯著他的背看了許久,才緩緩閉上眼。
看來事情有些棘手,錦衣衛的身份都要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