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曾經的人和事,逐漸變得模糊。……(1 / 2)

錦衣舊事 燃燈以夢 4227 字 11個月前

馬車緩緩前行,過往的事一幕幕浮現,陳子歌心底有些道不明的難受蔓延開來。

於懷握住他的手,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兩人一路無言,彼此聽著對方的鼻息,以及車外的動靜,陳子歌感到周遭的氣息越發凝重。

挨到宮門口,例行檢查時,幾人都顯得緊繃。

“你們幾個怎麼看著不像隨從?”守衛指著陳子歌。

陳子歌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哥幾個頭一遭跟著王爺進宮,被皇城這磅礴的氣勢給嚇著了。”於懷拉過守衛,偷偷往對方手裡塞了些銀子。

“嗬,看你們就是鄉野出身,不像咱們,雖隻是守門,那也是和皇城沾親帶故的!”守衛張開另一隻手示意:“這皇位日後肯定是三王爺的!你們家王爺往後都不知道在哪?少拿你家王爺壓我!”

於懷將一整袋銀子全塞了過去:“往後還得靠大人多多關照。”

“你小子上道!”守衛笑彎了眼,將銀子往兜裡一塞:“給他們放行!”

四王爺帶著他們走了一段路,拐到一座荒涼的院子才停下,幾人見四下再無守衛,頓時鬆了口氣。

“接下來,看你們的了。”四王爺拍了拍他們的肩,帶著剩餘的人離去。

陳子歌望著荒涼的院子,有些茫然,直到看到主殿的匾額才確定,這裡曾住著位比萬貴妃還得聖寵的妃子,從斷壁殘垣還能窺見當年的繁華景象。

聖寵不在,回到從前平淡無奇的日子都難,甚至連自保的餘力......

“在想什麼呢?”於懷又伸手揉了揉陳子歌的頭。

陳子歌按下心中的萬千感慨,聲音略帶沙啞:“沒什麼,走吧。”

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城,宮殿內的每一片破瓦似乎都在無聲控訴著世態炎涼。

兩人通過四王爺的人在禦膳房得了差事,陳子歌終於見到了夢中那行雲流水的刀功,那人竟然就是李伯的師弟。

“怎麼了?”於懷看來。

陳子歌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便搖頭作罷。

夜裡他又發起了高燒,於懷給他蓋上被子便去尋藥,頭一遭,他覺得自己像個累贅。

這種險境,他哪裡搞來藥?

又得費多少的周折?

直到往日懼怕的苦味充盈心肺,他才安下心來。

於懷回來了。

夢,斷斷續續的,頭疼使他心底生起了莫名的憤恨,他想起舊傷讓他遺忘了什麼。

那個陷害他的朋友!

他至今都無從得知,對方為何那般待他?平日不都是兄友弟恭的嗎?

驚醒後,他緊緊握著拳,心境久久未能平複,他起身想去找舊友問個明白,卻又覺得頹然無力,多說無益。

側頭時,他發現床頭放了包東西,伸手打開,竟然是小梅乾。

陳子歌心頭有點暖,憤恨淡去,曾經的人和事,逐漸變得模糊,模糊到似乎從未遇見,恍若就隻是一場夢。

接連幾日,兩人都尋不到禦廚的破綻,四王爺那邊又催促,最多再幾日,便要脫身了,若是混熟了臉,事就難辦了。

陳子歌因心緒滿懷,舊傷複發,高燒雖然退了下去,但疼得睡不著,這夜他悄悄翻上屋頂,望著偌大的皇城,心中徒生悲涼。

人人從外望著這座皇城,大多會心生羨慕,卻不知這裡麵步步殺機,一點行差踏錯都可能葬送性命。

無人知曉多少人心在這些浮華裡漸漸扭曲,變得和漢白玉堆砌的雕欄一樣堅硬冰冷。

“大半夜不睡覺跑這做什麼?”於懷不知何時上來的,尋了一旁的位,坐了下去。

“其實,我……”陳子歌猶豫了會,摸著右手的大拇指,呼了口氣:“其實,我曾在皇宮當過差。”

“我知道。”於懷衝他眨眨眼:“你還曾救過我的命。”

什麼時候?

陳子歌不可置信地看向於懷。

“前太子被廢時,你在半道攔住了我,表麵故意找茬,實則是想讓我避開三王爺的耳目,不然我這前太子的餘黨,哪能活到現在?”於懷仰頭,眼底流露出絲絲縷縷的遺憾:“前太子雖荒唐,但沒三王爺狠毒。”

“有四王爺。”陳子歌望著天際:“他心裡有百姓,會是個好皇帝。”

“這倒是。”於懷往後靠,歎了口氣:“這亂世也該結束了!”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提著燈籠從禦膳房出來,鬼鬼祟祟地往後宮的方向而去。

兩人互視了一眼,一人盯梢,一人回屋拿武器。

這武器雖不如繡春刀好使,勝在小巧,便於隨身佩戴,平時可當作匕首藏於袖中,攻防時,按下手柄處的刻花,便會變成長劍。

陳子歌費了許多心思做的,也就兩把。

一路上守衛竟對那道人影視而不見,想來都成慣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