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發什麼瘋啊,王欽!”
“還不快點押他下去!”富察·琅嬅雙眼充斥著驚慌,大聲喊道。
“皇上,以王公公現在的情形恐怕什麼都問不出來。他今日既不當值,便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頭。不若派人搜搜他的屋子?”李玉提議道。
乾隆沉著臉,“去搜。”
“王欽的他坦離長春宮有段距離,就算在屋子裡喝醉了,怎麼會跑到這兒來?”金玉妍蹙著眉頭,不解道。
乾隆端起茶盞,“等李玉回來,或許就知道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李玉不僅帶了東西回來,還帶了一個人。
富察·琅嬅看見李玉身旁的蓮心,神色一凜,右手死死地掰著扶手,指尖通紅。
“皇上,奴才在王公公房中搜到了這個,還遇上了躲在長春宮外的蓮心,奴才見她神色慌張,便一起帶過來了。另則,齊太醫也到了,正在給王公公搭脈,即刻便過來回稟。”
待李玉說完,蓮心直直地跪了下來,梨花帶雨地看向富察·琅嬅,“娘娘,奴婢真的不願!奴婢看著他都害怕!”
乾隆眸光晦暗不明地投向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正想辯解,齊太醫恰好走了過來。
乾隆沒有理會她,而是對著齊太醫問道:“告訴朕,王欽是什麼毛病。”
“皇上,微臣已經給王公公搭過脈了,他不是酒醉,是服食了過量的阿肌蘇丸所致。”
“什麼是阿肌蘇丸?”金玉妍皺著眉頭道。
“此物是坊間的一種秘藥,曆來為宮中所禁。不知王公公,是否從宮外所得。”
說了半天,他還是沒說阿肌蘇丸是什麼。
要不是高晞月的父親派人回了話,金玉妍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大膽!”乾隆陰沉道。
李玉端著東西走到齊太醫身邊,“請問齊太醫,這是不是阿肌蘇丸?”
齊太醫不過看了兩眼,點了點頭,“是。”
“你們先退下。”乾隆朝兩人揮了揮手,待兩人離開,他目光直直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蓮心,“你方才說不願,什麼不願?你又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長春宮外?”
“皇上……”
富察·琅嬅剛開口就被打斷。
“朕問的是蓮心。”乾隆抬眸看向她,臉色陰晴不定。
蓮心對著富察·琅嬅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哭著回道——
“娘娘想讓奴婢嫁給王欽,好有個依靠。即便皇上未曾準予,娘娘卻還是讓奴婢去找王欽。”
“可是奴婢真的很害怕……他時常對奴婢動手動腳……今日奉命前去,他就拉著奴婢不讓走……”
“他一身酒氣不說,還拿出了那個藥丸,奴婢實在是害怕,就趁機跑掉了……後來,就聽說王欽驚擾了皇後娘娘,奴婢更不敢回來了……”
她話說的斷斷續續,也沒有什麼指向,可是乾隆聽得分明。
即便他不同意蓮心與王欽的婚事兒,皇後也從未放棄過,甚至不惜讓自己的大宮女無名無分地委身於王欽。
之前所說的什麼依靠、安慰,在此時更顯諷刺。
蓮心不願,皇後卻多次強逼,最後鬨成這樣,當真是因果報應。
富察·琅嬅起身跪在乾隆麵前,慌張不已,“皇上……臣妾不是……”
“想來……皇後娘娘怕是也不知王欽是這樣的人吧。”金玉妍站起身探了眼男人的神色,“皇上,此事雖是由蓮心引發的,但終究是王欽不配您和皇後娘娘的期望,而且……蓮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她也不知會如此。”
蓮心哽咽著看向眾人,“奴婢當真不知王欽會發狂衝撞皇後娘娘……奴婢自知自己賤命一條,奴婢……奴婢願以死謝罪!”
她說著就要往一旁的假山撞去,李玉連忙帶人將她攔下。
“此事與你無關。”說完,乾隆看著跪在地上的皇後,心中一片冰冷。
要說此事的罪魁禍首是誰,除了王欽,便是皇後自己。
若非她念著王欽大總管的位置,想要收服王欽作為耳目,強逼著蓮心去找王欽,也不會引出這麼多事兒來。
蓮心不去,王欽自是不會服藥,更不會因此而發狂衝撞了她自己。
說來,富察·琅嬅不過是咎由自取。
“李玉,叫人拿麻核堵住王欽的嘴,打斷他一條腿,把他趕出宮外,淪為乞丐。”3
“嗻。”
見王欽被拖走,金玉妍跪在乾隆的麵前,“皇上,蓮心雖然無甚大錯,但是終究是她引發的諸事,更是讓王欽衝撞了皇後娘娘。不若也將蓮心趕出宮去,小懲大誡。”
乾隆思索了片刻,微微頷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