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看向素練,“永璉得了哮症無法改變,儀貴人有孕,若是皇子,本宮定要抱養過來!”
“娘娘……可是二阿哥……”
“沒聽到齊太醫說嗎!永璉此生怕是病痛纏身、落於後人,本宮不得不早做打算!”
她原是想借著晉升儀貴人的位份,以顯賢惠大度。
好在皇上沒有表態,否則黃綺瑩若是成了嬪位,便能親養皇子公主。
現在這樣正好,日後黃綺瑩若是誕下皇子,抱養中宮,便是半個嫡子。
富察·琅嬅自覺這是老天給她的機會——
永璉哮症發作,黃綺瑩有了孩子,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安排。
……
儀貴人有孕,依著金玉妍做事原則,總是要過去看一看的。
高晞月與金玉妍大大方方結伴,在景陽宮小坐了一會兒,便一同回了永壽宮。
“也不知她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瞧著她那傲氣樣,原是我小看了她。”高晞月撇撇嘴,不滿道。
黃綺瑩原是侍女,下人出身,平日裡也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一朝有孕反倒帶出了幾分優越。
金玉妍接過貞淑遞來的茶水,推到高晞月麵前,“母憑子貴,她也算翻了身,難免得意忘形些。但若說要做什麼,也沒那個膽子。”
“當真是下人出身,眼皮子淺得很。我覺著海蘭都比她強,偏生還沒她得寵。”
“海蘭貌美,隻是對皇上怕得緊,總躲著。久而久之,皇上也就忘了這麼一出人了。”金玉妍笑著搖搖頭,“好在海蘭在你宮中,過得也不錯。”
“那是!我像是會苛待人的人嘛!”高晞月昂著脖子,像隻高傲的孔雀。
鹹福宮就養著兩隻孔雀,也不知是不是“臭味相投”。
金玉妍悠悠喝了口茶,“聽說昨晚擷芳殿動靜不小?怎麼沒見的傳皇上?”
“我也不知。”高晞月皺起眉頭,“聽說是二阿哥病了,傳了齊汝,可事關嫡子,富察·琅嬅怎麼會不通報呢?”
金玉妍沉思了半晌,“事出反常必有妖,二阿哥是嫡子,小病不需得通報,大病……怕是不敢通報。”
“大病?”高晞月瞪著眼睛,“大病還不通報,那不是等死了皇上才知道?”
“嘴上沒個把門。”金玉妍睨了她一眼,“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咱們惹不起還躲得起。你記得告訴永璜,讓他遠著點二阿哥。”
高晞月點點頭,“永璜和二阿哥本身就沒什麼接觸,可憐二阿哥才剛到讀書的年紀,就被富察·琅嬅逼著日夜苦讀。”
“到底是嫡子,以富察·琅嬅那個性子,不逼才怪。”金玉妍冷笑一聲。
“對了!”高晞月湊近了點兒,“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見著她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金玉妍挑了挑眉,“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我父親麾下竟然有那個阿箬的阿瑪!太膈應了!”
金玉妍噗嗤笑出了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呢,不就是有她的阿瑪嗎,又不是天塌了。”
“重點是膈應!膈應!”高晞月抓著金玉妍的胳膊,“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個阿箬嗎!你是沒看見她那個樣子,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你看到了她的小人得誌,那你有沒有發現她最近的打扮越發張揚?”金玉妍反問道,“她阿瑪能在你父親麾下,想來立了功,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父親得小心了。”
聽她這麼說,高晞月認真了起來,“的確,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教出這樣的女兒,她父親能是什麼好人!我得讓父親好生提防。”
“小人得誌便也罷了,我卻覺得她是個心大的,嫻妃若是再不管,以後怕是有的哭了。”
高晞月揚起嘴角,笑得嘲諷,“嫻妃能怎麼管,在潛邸時就禦下不嚴,到了宮中更甚。”
兩人並非是片麵之詞。
延禧宮中,阿箬的言行舉止,正如兩人所說。
如懿放下繡花針,喝了口蜂蜜茶,吩咐道:“小廚房有去歲留下的槐花蜜,最是清熱涼血。你拿一甕隨我去儀貴人那兒,送給她。”
“啊?”阿箬瞪著眼睛,不滿道:“那槐花最嬌氣,成百棵樹上摘下的花兒也經不起那幾蒸。最後隻得了兩小甕槐花露,再用野蜂巢裡的蜂蜜煉了。統共就那麼點子,主兒還要拿去做人情。”
如懿揚起笑容,“儀貴人這一胎要是能安安順順的,皇上也定是會開心的。”
“說來儀貴人是下人出身,伺候了皇上便翻了身,一遇喜更是聖眷隆重。”阿箬嫉恨道。
然而如懿隻是挑眉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羨慕了?”
阿箬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裡話吐露了出來。
“哪裡啊……奴婢隻是順嘴一說罷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