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邊牧被發現後也不躲閃,反倒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彬彬有禮的對夏鬆清說:“哥哥,我能跟他說兩句話嗎?”
“當然可以。”
試問有誰能抵擋住這麼可愛的小邊牧的請求?有,是同為犬類的薩摩耶白川。
他彆過頭不肯和對方交流,然而蘭杉看起來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僵持不下時,夏鬆清連忙打圓場道:“是很隱私的話題嗎?要不你先跟我說?我轉述給他。”
白川氣到跳腳:“我跟他才沒有隱私話題呢!我倆不熟!”
蘭杉點點頭,找了個地方與夏鬆清單獨聊了起來:“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沒有欺負他的意思,這是一個誤會。“
夏鬆清心想:我看得出來,但白川脾氣倔,還敏感脆弱愛哭。
”我倆是同桌,平時經常互相講題,白川很久沒有來上課了,我就把筆記借給他看。”蘭杉解釋說,“但上麵有我爸爸給我講解時做的批注,白川發現字跡不同,就問我這是誰寫的,我說完後他就不太開心。”
夏鬆清表情複雜地望向旁邊氣呼呼的白川,直覺認為區區筆記不至於,果不其然,蘭杉繼續說:
“下周末是我生日,我爸媽說要帶我去遊樂園玩,我邀請白川和我一起去,結果他一拳就打過來了。”
麵前的蘭杉滿臉無辜,夏鬆清絞儘腦汁,仍然想不到該如何解釋白川的家庭情況,但不愧說“狗是狗,邊牧是邊牧”,蘭杉很快在其中找到了聯係點。
“是因為我提到了爸媽嗎?”
夏鬆清點頭表示讚同,附在他耳邊說:“他最近跟家裡人吵架,所以有些偏激。”
“哦,我知道了。”蘭杉像個小大人似的,“可以理解,叛逆期嘛。”
夏鬆清還沒來得及和他再多解釋一點,蘭杉就歡快的跑到白川麵前,趴在地麵上仰脖瞅著對方。
“同桌,你彆生氣了,你爸媽要是對你不好的話,你來我家,我……”
話音剛落,白川衝著他頭頂又是一巴掌,怒吼:“又想當我爹占我便宜是吧!滾!”
場麵一度慘不忍睹,半個多小時後,夏鬆清領著滿身怨氣的白川和再次掛彩但收獲了安撫小零食的蘭杉進了家門。
裴朝槿聞聲從書房探出頭,看見蘭杉後臉色驟變,“怎麼上個學還接一送一呢?你把誰家崽順回來了?”
“白川的同學,來做客的。”夏鬆清悶頭倒在沙發裡,“人家崽挨了兩頓揍,就想來家裡坐坐,不答應的話說不過去吧。”
裴朝槿眯起眼數了數蘭杉身上的創口貼,默默縮了回去,其餘兩隻崽好奇的湊過去和蘭杉說話,遭到白川的眼神威脅後一哄而散。
受冷落的蘭杉跟在白川身後,“同桌,你都打了我兩頓了,再不理我就不好了吧?”
“我要做作業了,怎麼跟你聊天?”白川走到小桌麵前打開電子習題集,倒是沒趕走順勢坐在自己身邊的蘭杉。
蘭杉愉悅的說:“同桌,既然你都邀請我來做客了,下周你也來我家玩吧!”
“我什麼時候邀請你了?”白川叫嚷起來,“分明是你自己跟來的!我才不去你家!”
夏鬆清努力憋笑,等到吃過晚飯把蘭杉送回家後,問白川:“你為什麼不願意去他家玩?”
其實夏鬆清知道答案,但關鍵在於如何讓白川不再逃避和家長之間的問題,好在白川還算坦誠:“我不想見他的爸爸媽媽。”
夏鬆清摸著下巴思考起來,既然說白川的爸媽喜歡拿蘭杉做對照組來比較,為什麼不能反過來拿彆人家的爸媽做對照組?
通過對比兩個家庭平常的氛圍以及幼崽對爸媽的態度,說不準可以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的教育方式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夏鬆清提議:“要不你邀請你爸媽一起去,沒準他們看到蘭杉的爸媽,會覺得之前是冷落了你。”
白川的眼裡閃過一道光,但轉瞬即逝:“他們不會陪我去這種活動的,在他們看來,給幼崽過生日一定很無聊。”
夏鬆清豎起食指晃了晃,一本正經的說:“那就說這是學校布置的社交活動,要求家長陪幼崽參加朋友的生日聚會,過後要寫小作文,而蘭杉過生日恰好邀請了你,所以需要他們出席。”
白川沉思片刻,當即跑到陽台給爸媽打起了視頻通話,得到同意後高興的一蹦三尺高,夏鬆清寵溺的笑笑,去收拾餐桌上的碗碟。
等到蘭杉生日當天,夏鬆清把精心打扮並準備了禮物的白川送到蘭杉家門口,白川的父母遲來一步,白父問:“要多久?我一會還有會議要開。”
白川沒出聲,夏鬆清回答:“應該不會多久的,先進去再說吧,外麵冷。”
白母瞥了他一眼,和白父一同走進家門,白川小聲說:“我不說話可以嗎?真的不會在彆人家挨揍嗎?”
“不會,我和蘭杉打了招呼,大家坐下寒暄幾句後,他會帶你去房間裡玩,你隻需要在他們麵前保持一副大徹大悟看淡一切的憂鬱模樣,剩下的交給蘭杉父母。”
白川咬著下唇給自己默默打氣,接受了憂鬱薩摩耶的犬設後,視死如歸的踏進了門檻。
夏鬆清畢竟隻是個暫時照顧白川的人類,沒有理由跟進去,可又放心不下,隻好先去一旁的咖啡館等待消息。
他剛挑了個靠近玻璃櫥窗的位置坐下,抱著咖啡杯出神,麵前忽然推過來一份小蛋糕。夏鬆清順著望過去,是裴朝槿。
“你怎麼在這?”夏鬆清瞧瞧他身後,“崽呢?”
裴朝槿輕咳兩聲,坐在他身邊,“睡著了,丟不了。”